苏醒一脚踹开工作室的门，西装外套早已不知丢在哪里，领结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他抓起桌上的半杯冷水灌下去，喉结剧烈滚动，却浇不灭心头那把火。

苏醒五年！整整五年！他们宁可把奖给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就因为那是个Alpha！

玻璃杯在墙上炸开晶莹的碎片，小林缩在门口不敢出声。

"Allen，冷静点..."小林递上平板电脑，"媒体已经在猜测你为什么突然离场了。"

屏幕上，#苏醒离场#的词条已经爬上热搜，配图是他仓皇离开舞台的瞬间。更糟的是，有人截到了他与王铮亮握手时表情异样的特写。

苏醒该死

苏醒扯下领结砸在地上。他摸出抑制剂喷雾，却发现瓶子已经空了。腺体突突跳动，王铮亮那缕雪松信息素像毒药般在血液里蔓延。"立刻去买新的，要强效型。"

小林刚转身，工作室的门铃响了。监控屏幕上映出王铮亮的脸，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正对着摄像头微笑。

苏醒告诉他我死了。

苏醒转身就往休息室走。

小林他说……

小林咽了口唾沫，

小林他说闻到你抑制剂失效了，带了应急药物来。

苏醒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个该死的Alpha不仅当众拆穿他的制作人身份，现在还要用生理优势羞辱他？他猛地拉开门，王铮亮站在门外，眼角有几道岁月留下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王铮亮苏老师

王铮亮微微颔首，这个比苏醒年长七岁的Alpha竟显出几分恭敬，

王铮亮打扰了

苏醒怎么？拿了奖不够，还要来看败将的笑话？

苏醒挡在门口，刻意忽略对方手里那个印着药局标志的袋子。他注意到王铮亮今天穿着休闲西装，没做造型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舞台上温和许多。

王铮亮叹了口气，眼角的纹路更深了

王铮亮我三十二岁了，苏老师。这个年纪才拿到第一个像样的奖，没什么可骄傲的。

王铮亮左旋抑制剂，Omega专用。我妹妹也用这个牌子。

苏醒没接。他盯着王铮亮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业内传闻王铮亮早年在地下音乐圈摸爬滚打，看来不假。一个过了三十才走红的Alpha，在娱乐圈确实算得上"大器晚成"。

苏醒为什么在台上那么做？

苏醒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苏醒我们约定过保密。

王铮亮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奖。

王铮亮直视他的眼睛，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

王铮亮《逆光》里每首歌都有你的指纹。评委们瞎了，但听众听得见。

一滴汗从苏醒鬓角滑落。抑制剂完全失效了，他现在能清晰闻到王铮亮身上那股雪松气息，像冬日阳光下的森林。年长Alpha的信息素比年轻Alpha更醇厚，更...危险。

苏醒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苏醒后退半步，指甲掐进掌心。

王铮亮将纸袋放在门边，却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

王铮亮还有这个。我的新企划，希望你能考虑合作。

文件封面印着《破茧》两个字，底下是一行小字：制作人苏醒/演唱王铮亮。

苏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

王铮亮凭这个。

王铮亮翻开内页，指着一段旋律线，

王铮亮三年前你在微博小号发过这段demo，说找不到合适的嗓音来诠释。

他轻轻哼了几个小节，嗓音低沉如大提琴，

王铮亮我想试试。

苏醒瞳孔微缩。那个弃用多年的小号，连经纪公司都不知道。

王铮亮年龄差七岁，音域刚好互补。

王铮亮微笑着，眼角泛起细纹，

王铮亮你是F2到D5，我是C2到G4。理论上，我们能覆盖五个八度。

这个Alpha竟然研究过他的音域？苏醒胸口泛起异样的灼热。他伸手去接企划书，却不小心碰到王铮亮的手指。一股电流般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椎，他猛地缩回手，文件散落一地。

王铮亮蹲下去捡，后颈的腺体无意间暴露在苏醒视线中。成熟Alpha的腺体比年轻人更饱满，像一颗熟透的果实，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诱惑。苏醒的犬齿开始发痒。

王铮亮周一前给我答复。

王铮亮起身，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王铮亮对了，领奖时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

苏醒你当然想不到。

苏醒冷笑，

苏醒Alpha怎么会懂Omega的处境？

王铮亮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解开袖扣，卷起左袖——小臂内侧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王铮亮二十五岁那年，我在酒吧驻唱。有天晚上，三个Alpha同行把我堵在后巷，说我不配用Alpha的身份抢他们饭碗。

他苦笑着放下袖子，

王铮亮他们认为，Alpha歌手就该唱硬核摇滚，而不是我那种'娘娘腔的抒情曲'。

苏醒愣住了。他从未想过Alpha也会被性别刻板印象所困。

王铮亮性别偏见是双向的，苏老师。

王铮亮轻轻带上门，

王铮亮周一见。

脚步声渐远，苏醒踉跄着扑向那个纸袋。强效抑制剂喷在腺体上的瞬间，他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雪松的气息终于被压了下去。

小林要拒绝他吗？

苏醒翻开企划书，指尖停在谱纸上。那是他为《破茧》写的初稿，三年前随手发在无人问津的小号里，从未想过有人会记得。

苏醒他多大年纪了？

苏醒突然问。

小林资料上说三十二岁，比你大七岁。

小林翻着平板，

小林早年在地下音乐圈混，因为不肯迎合市场差点退圈。去年才因为《逆光》爆红。

苏醒望向窗外。夜色中，王铮亮的身影正钻进出租车。年长Alpha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独，肩膀却挺得很直。

苏醒告诉他，我接。

苏醒摩挲着企划书上烫金的标题，

苏醒但有个条件——制作人用真名。

小林瞪大眼睛

小林可你的第二性别会——

苏醒就让他们猜去吧。

苏醒勾起嘴角，

苏醒一个敢用Omega当制作人的'娘娘腔Alpha'，和王铮亮...倒也挺配。

桌上的手机亮起，是王铮亮发来的消息，

王铮亮雪松和琥珀，你觉得哪个更适合做主打歌的前调？

苏醒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年长Alpha温和中带着锋芒的态度，像一把钝刀，正一点点撬开他筑了多年的城墙。

苏醒雪松太老气了，用琥珀吧。

苏醒就像某个过气Alpha的味道。

对方秒回

王铮亮过气Alpha明天十点来接你，别喷太多抑制剂，伤嗓子。

苏醒熄灭屏幕，后颈的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热。这次不是因为发情期，而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期待。

邀约与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