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第一次在画室撞见宋亚轩时,对方正踮着脚够窗台上的颜料盒,宽松的白色毛衣卷到胳膊肘,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午后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连落在画布上的投影都透着股温吞的软。
“需要帮忙吗?”刘耀文把运动包往地上一放,金属拉链撞在瓷砖上叮当作响。宋亚轩吓了一跳,手里的调色盘晃了晃,靛蓝色颜料差点泼在米白色画布上。他转过身时睫毛还在颤,像受惊的蝶:“啊……是你啊。”
上周校运会颁奖礼,作为学生会文艺部干事的宋亚轩负责递奖牌,给跳高冠军刘耀文挂牌子时,指尖不小心蹭过对方锁骨,吓得差点把托盘摔在地上。后来他总在校园里撞见这个穿篮球服的少年,有时是在食堂排队,有时是在图书馆门口,每次想打招呼,对方都风风火火地跑过,只留下个挺拔的背影。
“颜料盒我帮你拿吧。”刘耀文长腿一迈就够到了窗台,把那盒沉甸甸的管状颜料抱下来时,注意到宋亚轩的画布上画着篮球场——夕阳下的篮板,被风吹动的篮网,还有场边歪歪扭扭的观众席,角落用浅灰色画了个模糊的背影,像极了他上次打完球坐在场边喝水的样子。
“画的挺好啊。”刘耀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是上周的决赛场地?”宋亚轩脸唰地红了,手忙脚乱地用画框挡住画布:“随便画画的……你怎么会来这儿?”
“体育生也要上艺术鉴赏课。”刘耀文晃了晃手里的课程表,指腹在“油画基础”四个字上敲了敲,“老师说这里能蹭画室。”他瞥见宋亚轩脚边的画架,上面贴着张便利贴,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周三下午三点,补画篮球场光影”。
从那天起,每周三下午画室都会多个人。刘耀文抱着篮球来,却总把球扔在角落,要么坐在窗边看宋亚轩调色,要么托着腮帮子数对方画笔上沾着的颜料点。宋亚轩起初不自在,画两笔就偷偷抬眼瞄他,后来发现这少年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安静,便渐渐放松下来。
有次宋亚轩画到一半,铅笔芯突然断了,他翻遍笔袋都没找到削笔刀。刘耀文从运动服口袋里摸出个银色小刀递过来,刀柄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用这个,我削铅笔可快了。”说着就抢过宋亚轩手里的笔,三两下削出个尖尖的笔头,木屑卷成小小的螺旋,落在他摊开的手心里。
宋亚轩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画室里松节油的味道都变得好闻起来他悄悄把这一幕画在速写本角落,少年低垂的眼,绷紧的下颌线,连握着小刀的指节都透着股利落的劲儿。
十月底的社团联展前,宋亚轩忙得脚不沾地。他负责的油画《秋日篮球场》总觉得差点意思,连续三天泡在画室,连饭都忘了吃。第四天傍晚,他对着画布发呆时,闻到一股浓郁的芝士香味。刘耀文拎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鼻尖冻得红红的:“我妈烤的披萨,给你带了两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