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小凡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刹那,一道清冷的月光穿透红雾,照在他的眉心。月光中蕴含的纯净之力与黑暗激烈交锋,发出刺耳的嘶鸣。
张小凡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半黑半白的双手,眼中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阴阳从来就不是对立的——它们本就是一体。”
噬魂棒的红光突然熄灭,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张小凡身上的异象也全部消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双眼睛——深如渊潭,再也映不出月光。
小灰怯生生地靠近,用鼻子嗅了嗅主人的衣角。张小凡低头看着它,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伸手抚摸它的头顶。
“别怕,小家伙。”他轻声说,“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竹海。张小凡望向天际,眼神平静如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不同了。
体内的灵力不再冲突——它们融合成了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力量。这种力量既不属于正道,也不属于魔教,它只属于张小凡自己。
“走吧,”他将噬魂棒随意地扛在肩上,转身向竹林外走去,“该去见见那位老朋友了。”
小灰跳上他的肩膀,疑惑地看着主人平静的侧脸。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竹海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风起,万竿翠竹摇曳,仿佛在无声地送别。又或者,是在为某个可怕存在的觉醒而颤抖。
晨钟响彻青云山七峰,张小凡从打坐中醒来,发现小灰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腿上蜷成一团睡着了。他轻轻将这小家伙抱起,三眼灵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三只眼中闪过一丝金芒,又迅速隐去。
“看来你也有自己的机缘。”张小凡揉了揉小灰的脑袋,将它放在一旁。起身时,他惊讶地发现体内灵力运转比往日顺畅许多,昨夜那场危机似乎打通了某些淤塞的经脉。
推开房门,晨光洒进小屋。噬魂棒仍静静躺在床角,表面蒙着一层薄灰,仿佛只是根普通的烧火棍。但张小凡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师弟!”门外传来杜必书欢快的声音,“师父让我通知大家,早饭后在守静堂集合,说要宣布下山历练的事。”
张小凡呼吸一滞。前世此刻,他因为修为低微未能获准下山,错过了多少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如今...…
“多谢六师兄,我马上就来。”
膳堂里飘着粥香。张小凡走进来时,几位师兄已经围坐在一起。宋大仁正在讲述他当年下山时的见闻,田灵儿托着腮帮子听得入神,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小凡!听娘说你的修为已经到了玉清境第五层巅峰了?”田灵儿蹦跳着过来,亲昵地拍他肩膀,“我就说嘛,你才不是爹说的榆木疙瘩。”
张小凡回以微笑,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两步。
“都是师傅教导有方。”他低头盛粥,掩饰眼中的情绪波动。
田不易和苏茹一前一后进入膳堂。大竹峰首座今日穿着正式的道袍,面色比平日严肃。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连最跳脱的杜必书都正襟危坐。
“老六。”田不易坐下后第一句话就让杜必书浑身一紧,“你已能驱物,按门规该下山寻找炼制法宝的材料。”
杜必书激动得差点打翻粥碗:“弟子明白!”
“急什么?”田不易冷哼一声,“我还没说完。此次下山,需...…”
“师傅”
张小凡缓缓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师父,弟子也想下山历练!”
他的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膳堂一片寂静。田不易眯起眼睛,苏茹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稳重的过分的小徒弟。
“胡闹!”田不易一拍桌子,“你才修炼几年?怎么,刚刚突破玉清境第五层巅峰,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张小凡走到膳堂中央,正对着田不易和苏茹缓缓跪下。
“自弟子入门三年,师父师娘待我如亲生,然前几日爹娘入梦叱我不孝,身为人子从未于墓前供奉。”
田不易见他跪下本来还有几分火气,可听了这话却像被什么堵在了心口一样,这孩子到今年也不过十五六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