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郑国明的苏醒
郑国明被紧急送往滨海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医生诊断他除了右眼被精密摘除外,还被注射了某种镇静剂,导致意识模糊。温烬派了两名警察守在病房外,等待他完全清醒。
林星阑站在观察窗前,注视着病床上的郑国明。温烬走到她身边,注意到她脸色依然苍白。
“刚才那条短信,”温烬轻声问,“‘眼睛为什么害怕火焰’——沈昭为什么特意提到这个?”
林星阑的目光没有从病房移开:“她在玩心理游戏,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温烬没有追问,但他能感觉到林星阑在回避什么。他换了个话题:“郑国明昏迷前说‘是故意的’,你认为他指的是什么?”
“可能是指当年的火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林星阑推测道,“或者...有人故意将化学品放在沈曦可能接触到的地方。”
这时,医生走出病房:“病人醒了,可以问几句话,但不能太久。”
郑国明躺在病床上,右眼覆着纱布,左眼因恐惧而睁得很大。看到温烬和林星阑进来,他虚弱地试图坐起来。
“别动,郑局长。”温烬阻止他,“我们只需要您回答几个问题。您说‘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郑国明的嘴唇颤抖着:“储藏室...化学品...不是意外放在那里的。”
“说清楚点。”温烬催促道。
“那天活动前...有人把强碱清洁剂从工具房挪到了储藏室。”郑国明呼吸急促,“我们本来只是想把沈曦关几分钟,开玩笑...但火起后,她慌乱中打翻了架子上的化学品...”
林星阑向前一步:“谁挪动了化学品?”
郑国明摇头:“不知道...事后调查时没人承认。协会决定统一口径说是意外,免得事情闹大...”他抓住温烬的手,“她现在回来报复了,是不是?沈曦的姐姐...”
“沈昭?”温烬问。
郑国明点头,眼中充满恐惧:“她说过...眼睛会记住所有罪恶。她认为我们害了她妹妹...”
离开病房时,温烬面色凝重:“所以当年的事故确实有人为因素,但不确定是谁做的。”
林星阑沉思道:“沈昭可能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挪动了化学品,所以她报复所有参与者,逼真凶自己现身。”
第二节:赵建国的自首
回到警局,专案组正在重新梳理十年前青企协的成员名单。名单上还有五名仍在滨海的企业家未被袭击,包括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赵建国。
“赵建国是当年青企协的会长,”赵刚汇报,“事故后他主导了赔偿和保密协议的处理。根据郑国明的说法,赵建国当时最坚持要统一口径。”
温烬立即下令:“重点保护赵建国,他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话音刚落,前台打来电话,称赵建国来自首了。
温烬和林星阑对视一眼,迅速赶到接待室。赵建国坐在那里,双手紧握,面色紧张但坚定。
“赵先生,您要自首什么?”温烬问。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十年前那起事故...挪动化学品的人是我。”
房间里一片寂静。温烬示意记录员开始记录:“请详细说明。”
“那天我喝了酒,和几个朋友打赌能不能吓唬一下新来的沈曦。”赵建国声音低沉,“我把强碱清洁剂从工具房拿到储藏室,本来只是想制造点混乱,没想到会起火,更没想到她会...”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林星阑问。
赵建国苦笑:“因为沈昭找过我了。她没威胁我,只是给我看了小曦...她妹妹受伤后的照片和医疗记录。我才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痛苦。”他抬起头,眼中含泪,“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只希望这一切能停止。”
温烬安排人带赵建国去做正式笔录,然后与林星阑回到办公室。
“太顺利了,不像真的。”温烬皱眉,“如果他真是挪动化学品的人,为什么沈昭还要继续行动?按照这个逻辑,她应该停止复仇了。”
林星阑点头:“除非赵建国不是在说实话,或者...他只是在执行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如果沈昭的真正目标不是赵建国,而是借此机会引出更深层的人物?”林星阑推测道,“赵建国的自首可能也是她计划的一环。”
第三节:陷阱布局
赵建国被暂时拘留,等待进一步调查。温烬安排了对他的保护,同时继续调查沈昭的下落。
技术科有了新发现:通过追踪沈昭的手机信号(虽然她大多时间使用防追踪设备),发现她最近频繁出现在滨海老城区的一个区域。
“老城区有很多废弃工厂和仓库,容易藏身。”赵刚指着地图说,“信号最后消失在这个区域。”
温烬部署警力对该区域进行秘密搜查,同时加强对其他青企协前会员的保护。
林星阑却提出不同意见:“我觉得这是调虎离山。沈昭太谨慎了,不会轻易让手机信号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我们必须跟进每条线索。”温烬说。
就在这时,温烬接到一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郑国明突然病情恶化,陷入昏迷。
温烬和林星阑立即赶回医院。医生表示郑国明出现了罕见的药物过敏反应,正在抢救。
“什么药物?”林星阑敏锐地问。
“一种镇静剂,是他常规药物之一,但今天似乎纯度有问题。”医生回答。
林星阑立即要求查看药瓶和给药记录。发现当天只有一位新来的护士给郑国明用过药,而那位“护士”在事发后就不见了踪影。
“沈昭来过这里。”林星阑断定,“她伪装成医护人员,给郑国明下了药。”
温烬愤怒地下令加强医院安保,同时调取所有监控录像。
果然,监控拍到一个穿着护士服、戴口罩的女人进入过郑国明的病房区域。虽然面容被遮挡,但身形和步态与沈昭相似。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腕上戴着那串独特的藤蔓手链。
“她在发送另一个消息。”林星阑分析道,“‘我可以随时接近你们保护的人’。”
温烬的电话再次响起,是搜查老城区的队伍报告:他们发现了一个疑似沈昭藏身的地方,里面有医疗设备和一些与案件相关的物品,但人已经离开。
温烬决定亲自前往查看。
第四节:废弃医院的发现
老城区的废弃医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温烬和林星阑戴着口罩,在技术人员的带领下穿过走廊,来到一个被改造过的房间。
房间出奇地整洁,摆放着专业医疗设备:手术灯、无菌操作台、各种外科器械,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一个冷藏柜,里面放着几个标有日期的容器。
“检查过了,里面是...”技术人员停顿了一下,“生理盐水和保存液,但没有人体组织。”
林星阑仔细观察着操作台:“她在这里进行眼球摘除手术。专业,无菌,几乎达到手术室标准。”
温烬打开房间角落的一个文件柜,里面不是医疗记录,而是一系列档案袋,每个标签上写着一个名字——所有青企协前会员的名字。
在赵建国的档案里,除了基本资料外,还有一张照片:年轻时的赵建国与一个中年男子的合影,照片背后写着“与恩师郑国明”。
“郑国明不只是协会指导老师,”林星阑拿起照片,“他还是赵建国的大学导师和事业引路人。”
温烬若有所思:“所以赵建国可能是在为郑国明顶罪?”
继续搜查,他们在抽屉底部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笔记本。里面是沈昭的笔迹,记录的不是复仇计划,而是一些零散的想法:
“小曦说最怕火,因为眼睛会被灼伤…” “他们都说这是意外…” “真相需要眼睛来见证…” “只有恐惧才能让罪恶浮出水面…”
最后几页有一串反复书写的话:“最后一个名字,最初的罪恶。”
林星阑指着这句话:“‘最后一个名字’可能指的是她名单上最后的目标,但‘最初的罪恶’…说明这个人才是事故的真正责任人。”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电路短路的噼啪声——整栋建筑断电了,陷入一片黑暗。
“备用电源应该启动的…”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困惑。
温烬立即警觉:“可能是个陷阱。所有人保持警惕,慢慢向外撤退。”
在黑暗中,他们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在移动。温烬示意队伍分散搜索,自己则保护着林星阑向出口移动。
在一个转角处,一个身影突然从暗处扑向温烬。搏斗中,温烬感到手臂一阵刺痛——被注射了某种药物。他勉强制服袭击者,发现是王志强。
“她…她让我拖住你们…”王志强喘息着说,“说会给我更多钱…”
温烬感到视线开始模糊,药物正在起作用。林星阑扶住他,焦急地呼叫支援。
在意识完全消失前,温烬看到远处一个身影站在楼梯口——苗条的身形,右手腕上银链微微反光。身影静静地看了他们片刻,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五节:迷雾重重
温烬在医院病床上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林星阑守在床边,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你被注射了镇静剂,剂量不大,没有危险。”她轻声说,“王志强已经被拘留,但他声称不知道沈昭的全盘计划。”
温烬坐起身:“沈昭的目的是什么?她大可以伤害我,却没有这么做。”
“她在传递信息。”林星阑说,“笔记本里那句话——‘最后一个名字,最初的罪恶’。我认为她的最终目标不是那些直接参与者,而是事故的始作俑者。”
这时,赵刚急匆匆走进病房:“温队,赵建国翻供了。他说自首是被人胁迫的。”
温烬立即下床:“带我见他。”
在审讯室里,赵建国显得更加憔悴:“她给我看了视频…郑局长承认是他指示我挪动化学品的,说只是恶作剧,不会有事。事故后,他让我保守秘密,帮我事业起步作为回报。”
“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郑国明昏迷了,我觉得没必要再保护他。”赵建国低头,“但现在看来,沈昭不会停止,即使郑国明已经…”
温烬沉思片刻:“所以郑国明才是真正的主谋?”
林星阑却摇头:“还是太顺理成章了。如果郑国明是主谋,为什么沈昭要让他活到现在?她有机会在医院就杀死他,却没有这么做。”
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温烬感到自己仿佛在下一盘复杂的棋,而对手总是领先三步。
回到办公室,他重新审视白板上的所有信息和关系图。林星阑坐在角落,再次翻看从废弃医院找到的笔记本。
突然,她停在一页看似涂鸦的页面上:无数个“眼睛”字样围绕着一个反复描画的单词——“老师”。
“温队,”林星阑抬起头,眼中闪着洞察的光芒,“我们可能都错了。沈昭的目标可能从来不是青企协的那些企业家。”
“什么意思?”
“记得笔记本上那句话吗?‘最后一个名字,最初的罪恶’。”林星阑站起来,“如果‘老师’不是指郑国明呢?如果还有一个人,才是所有事情的起因?”
温烬顺着她的思路:“当年协会的指导老师不止郑国明一个。青企协还有一个名誉顾问,是滨海大学的心理学教授…”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名字:“徐文渊教授!”
就在这时,温烬的手机收到一条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
“终于看向正确的方向了,温队长。但时间不多了——他的眼睛即将见证最后真相。”
附件的照片让温烬倒吸一口凉气:徐文渊教授被绑在椅子上,眼睛惊恐地睁大。照片背景隐约可见一个燃烧的蜡烛,火焰离他的脸只有几英寸。
“眼睛为什么害怕火焰…”林星阑轻声说,她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温烬立即部署救援队伍,同时转向林星阑:“这次你留在指挥中心。”
林星阑却坚定地摇头:“不,我需要一起去。有些事情…我必须面对。”
她的目光中有一种温烬从未见过的决绝,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个罪犯,而是自己过去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