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得好！！！” 云沥看着地上疼得五官扭曲的方璨，只觉得解气，她兴奋地朝门口的小琪竖起大拇指，“棒呆了！对付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就该让他断子绝孙！永绝后患！！！”

“操…老子…老子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臭小鬼！！！” 方璨忍着剧痛，用尽吃奶的力气才从地上支起半个身子。他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小琪的脸上。

小琪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抱着黑熊布偶，懒洋洋地回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团垃圾，好像在说：狗东西，连大小王都分不清？

“你…你给我等着！！” 巨大的恐惧终于压过了愤怒，方璨嘶吼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便利店。

云沥立刻冲到门口，对着方璨仓皇逃跑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人渣！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别再污染这片地儿！！！”

在便利店内

“你…还好吗？” 慕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微颤，她蹲下身，看着仍然发抖的方晓琪。她伸出手，轻轻搭在方晓琪冰凉的肩头。

“没…没事…” 方晓琪下意识地想推开那只手，却发现对方看似轻柔的触碰，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力量。她愕然抬头，对上慕苏晚那双清澈却异常严肃的桃花眼。

“怎么可能没事？” 慕苏晚的声音很轻，“你昨天经历了那种事…” 她没有明说，但那沉默，瞬间淹没了方晓琪。

她怎么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小贱贱，” 小琪抱着布偶熊，凑近那毛茸茸的熊耳朵，用气音飞快地嘀咕，“这绝对是女主吧？但这反应…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她好像…知道得有点多？”

【我…我也不知道啊！】黑球的电子音在小琪的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慌乱，【或许…这就是女主光环？自带神性怜悯被动buff？能感应到炮灰的悲惨遭遇？】

“诶？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悄悄话呢？” 云沥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声音不大，却带着浓浓的好奇。她那双明亮的杏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上下扫视着抱着熊的小琪，那目光看得小琪后颈莫名发凉。

“没什么！” 小琪立刻挺直小身板，抱着熊后退半步，语气生硬地掩饰道。

“这家伙也怪怪的！小贱贱，赶紧的，深度扫描这个云沥！ ”小琪在意识里对黑球下达指令。

云沥看着小琪略显仓促转身的背影，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又意味深长的弧度。

...

“喂，” 小琪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方晓琪，两人视线交汇。小琪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贱兮兮的表情，小下巴一扬：“快夸我！我又一次从天而降，拯救你于水火之中了！厉害吧？”

方晓琪正主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她借着慕苏晚依旧稳稳搀扶的手臂，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嘿嘿~” 小琪满意地晃了晃脑袋。

“这位…小朋友是？” 慕苏晚的目光落在小琪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小琪也毫不怯场地仰起小脸，回视着她。

“哦，她是我…远房表姨家的女儿，” 方晓琪正主抢在小琪开口前解释道，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家里有点事，暂时借住在我那儿几天。”

“诶——？！” 云沥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夸张地拖长了调子，一把抱住方晓琪的手臂，用力摇晃着，脸上一副“你居然背叛革命友谊”的控诉表情，“小琪！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可爱的‘小表妹’都不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这家伙好吵…” 小琪嫌弃地皱了皱小鼻子，在意识里疯狂吐槽黑球，“喂！小贱贱，你到底扫描出结果没？这个云沥到底什么来头？”

【嗯…初步扫描显示…确实符合普通工薪家庭背景…但是…】黑球的电子音带着迟疑，【…她的精神力波动…似乎存在某种…异常的屏蔽层？无法深度解析…也许…】

“也许个屁！你就不能给个准话吗？！” 小琪忍不住小声嘀咕出声，带着浓浓的不满。

就在这时——

“又？” 慕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了小琪之前邀功时说的那个字眼。她的目光瞬间从云沥身上移开，牢牢锁定方晓琪，“难道说…昨晚在小巷子里，也是这孩子…救了你？”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方晓琪脑海中炸开！

她猛地抬头，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慕苏晚！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发生在小巷子里？！她当时…难道在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便利店里残留的啤酒味、面包香、还有那未散的恐惧与混乱，都敌不过慕苏晚这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质问所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空气仿佛被冻结成了坚冰。便利店里残留的啤酒苦涩、面包的廉价甜香、还有那尚未散尽的恐惧与混乱气息，在慕苏晚那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质问面前，瞬间失去了所有存在感，只剩下刺骨的、令人窒息的寒意，扼住了方晓琪的喉咙。

“诶？你们在说什么啊？” 云沥一脸茫然地歪了歪头，这次她似乎真的懵逼了。

...

稍后，一家街角咖啡厅内

柔和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洒下，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醇香。慕苏晚做东，选了角落最僻静的位置。她与方晓琪相对而坐，中间只隔着小小的圆桌。

不远处，小琪被云沥半拉半拽地拖进了儿童游乐区。色彩鲜艳的海洋球池里，云沥正兴高采烈地试图把一艘塑料小飞机塞给小琪，嘴里还嚷着：“小琪小朋友，看！小飞机来喽！嗖——哎哟！！” 话音未落，一颗蓝色的海洋球精准地砸在了云沥的额头上！小琪抱着胳膊站在球池边缘，小脸上写满了“离我远点”的嫌弃。这个聒噪的女人真烦！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而方晓琪的身边，则端端正正地“坐”着那只眼熟的黑色布偶熊，此刻正安静地当着无声的监听器。

方晓琪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壁，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干涩发紧： “你说…你是…重生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重量。重生？那种只存在于狗血小说和离奇幻想中的事情？方晓琪只觉得荒谬。

“我没必要用这种事骗你，” 慕苏晚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啜饮了一口，姿态依旧优雅，但那双桃花眼中却有着一种方晓琪看不懂的眼神，“信，不信，选择权在你。”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方晓琪紧张地追问，目光却被慕苏晚眼底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怼与恨意所刺痛。她下意识地闭了嘴，手指不安地蜷缩起来，悄悄瞥了一眼身旁安静得异常的布偶熊，她，听见了吗。

“重生？” 儿童区里，看似在玩闹的小琪，大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她眯起眼睛，试图穿过嬉闹的人群，看清角落那桌的情形。

“小琪小朋友！别发呆呀！快看我的无敌旋风飞盘！” 云沥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一个塑料飞盘旋转着朝小琪飞来。 “啧！” 小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手抓起脚边一个粉色的海洋球，看也不看就朝声音来源狠狠地砸去！ “噗——哎哟！” 精准命中！云沥捂着额头哀嚎。

烦死了！小琪心想着。

“是的，” 慕苏晚的声音将方晓琪的注意力强行拉了回来，“前世…就在那条小巷子里，我遇到了你。但是…那时候，没有那个神奇的小女孩。”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哑了几分，“而我…迟到了。”

“哐当！” 方晓琪手中的咖啡勺失手掉落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紧紧握住咖啡杯，昨晚小巷里绝望冰冷的触感再次清晰起来。

“但是昨天，” 慕苏晚的目光投向儿童区里那个小小的、正抱着胳膊一脸不爽的身影，眼神复杂，“我改变了计划，第一时间想去找你…可是，当我赶到那条小巷时…”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看到两个男人…像破麻袋一样倒在那里，已经…半死不活了。”

慕苏晚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方晓琪，带着一丝笃定：“是那孩子的…父母帮了你吧？他们…真厉害。”

才…才不是父母！方晓琪和小琪的意识里几乎同时闪过这个念头，方晓琪一股后怕的凉意爬上脊背。她们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那你现在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方晓琪抬起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你所见，我现在…不需要你救。”

慕苏晚没有立刻回答。她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她的眼神彻底暗淡下来。

“前世…在你生命的最后时刻，奄奄一息的你，亲口告诉了我真相。” 她的声音很轻，却砸在方晓琪心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又为什么…会在后来，那么恨我，甚至…针对我。”

方晓琪的呼吸猛地停止！

“方璨…是导致你一生悲剧最直接的刽子手…” 慕苏晚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而我…是那个愚蠢的、间接的推手。我的‘仁慈’，我的‘不争’，成了他肆意妄为的温床，也…间接害了你。” 她抬起头，直视着方晓琪的眼睛，那目光里燃烧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所以，这一世，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赎我自己的罪。”

“赎罪…” 方晓琪咀嚼着这两个沉重的字眼，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圣洁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一句带着苦涩讽刺的疑问，“你觉得…你只是‘仁慈’吗？”

“仁慈？” 慕苏晚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上辈子，就是被‘仁慈’活活困死，这辈子…” 她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狠厉，“我只想干我想干的！只为我该负责的人负责！”

她顿了顿，“我知道，前世的你，之所以能短暂地踏入‘我们’那个肮脏的圈子，接触到方璨…是因为你母亲…留给了你一笔意想不到的遗产，那是你唯一的‘入场券’，也是你悲剧的开端。”

“！！！” 方晓琪瞳孔骤缩，母亲...这是她心底最想问的问题，既是活下去的稻草也是从记事起的一根尖刺

看着方晓琪脸色,慕苏晚知道自己赌对了。她不再迂回，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晰地吐出了最终的目的：

“我们合作联手，扳倒方氏。”

第六章：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