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霞光洒在九嶷山巅,映得神树的枝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辉。百里弘毅站在巨石之前,手中玉佩尚余一丝微温,仿佛昨日那场激斗仍在血脉中回响。他凝视着符文残痕,眉头紧蹙。
“他虽已死,但虚遥的阴影……远未散去。”时影立于其侧,语气沉稳如冰潭秋水,却掩不住眼底的警觉与沉重。
百里弘毅缓缓收起玉佩,抬眸望向远方:“那访客临终所言,绝非虚妄之语。”
“虚遥大人早已归来……”这句话在他耳畔反复回荡,如同毒蛇盘绕心间,挥之不去。
时影负手而立,目光穿透林海,似能洞察千里之外:“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话音未落,远处忽有一缕异香飘来,清幽却透着几分诡异。百里弘毅鼻尖微动,神色骤变:“这不是寻常香气……是灵食的余韵,却被魔气侵染。”
时影亦察觉不对,掌心一翻,一道银色灵线悄然蔓延而出,沿着香气的来处游走。片刻后,他低声开口:“有人在刻意引我们过去。”
百里弘毅轻哼一声:“既如此,不如顺藤摸瓜。”
二人对视一眼,身形一闪,循着香气潜行而去。
穿过密林,越过溪涧,香气渐浓,直至一处隐秘山谷。谷中雾气缭绕,草木凋零,竟有一股阴寒之气自地底渗出。百里弘毅停步,指尖轻抚腰间铜铃,铃身微微震颤,泛起一抹暗红光晕。
“此地有魔障。”他低声道。
时影点头,袖袍一振,周身灵力涌动,化作一道屏障护住二人。他缓步向前,脚下落叶忽然无声碎裂,仿佛踩入虚空之中。
“小心。”百里弘毅提醒,取出一枚小巧机关罗盘,轻轻转动,指针指向谷中央的一座废弃古宅。
二人悄然靠近,只见宅门半掩,屋檐垂落蛛网,内中静寂无声,却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百里弘毅伸手推门,吱呀一声,尘埃飞扬,屋内景象赫然显现——四壁斑驳,地面刻满复杂符文,中央摆放着一张残破案几,案上压着一张泛黄羊皮纸。
“这是……地图?”百里弘毅上前拾起,仔细端详,“上面标注了神树的位置,旁边还有一段模糊字迹。”
时影俯身细看,眉心越皱越紧:“‘以灵为引,以血为契,重聚神魂,重塑肉身’……”
百里弘毅脸色微变:“他们是想利用灵食和神树之力,助虚遥重塑形体?”
“恐怕不止。”时影指尖轻点地图,“这些标记……不止一处,还有其他地点也被圈出。”
“看来他们早有布局。”百里弘毅将地图收入怀中,“必须尽快查明其余据点。”
正欲离开,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细微脚步声,断续不定,似有人迟疑徘徊。百里弘毅与时影交换眼神,悄然移至门侧,屏息以待。
门扉轻响,一人踉跄跌入,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双目空洞无神。百里弘毅定睛一看,竟是昨日宴会上那位佩戴特殊玉佩的老者。
“是你?”他低声惊呼。
老者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们……来了。”
时影一步上前,探查其体内灵力波动,却发现其中竟夹杂着丝丝黑气,显然是被某种邪术侵蚀所致。
“你被人控制?”时影问。
老者嘴唇颤抖,艰难开口:“我……只是个棋子……但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神树……”
“谁?”百里弘毅急问。
老者喘息片刻,终于吐出几个字:“虚遥……余党……藏于三界交界之地……”
话音未落,他猛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身体僵直倒地。百里弘毅伸手探其脉搏,已然断绝。
“他不是自愿来的。”时影冷声道,“而是被人操控,特意引导我们前来。”
百里弘毅低头看着老者胸前那枚玉佩,心中隐隐生出不安:“这枚玉佩……或许就是控制他的媒介。”
“那就从它入手。”时影道。
百里弘毅取出工具,小心翼翼拆开玉佩外壳,果然发现其中嵌着一枚微型符咒,符面之上,隐约可见一个古老的“遥”字。
“果然是虚遥的手笔。”百里弘毅喃喃。
时影接过玉佩,闭目感知片刻,睁开眼时,目光如炬:“这符咒残留着极微弱的气息,若追踪得当,或可寻到余孽的藏身之处。”
百里弘毅点头:“但他们的行动必然更加隐秘,每一步都需谨慎。”
二人整顿行装,准备启程,却见窗外天际乌云骤聚,一只黑羽乌鸦悄然掠过,投下一道极淡的阴影。
百里弘毅心头一凛,握紧玉佩,低声道:“这一局,才刚开始。”
时影望向远方,语气平静却透着锋芒:“无论他们在何处,我们都会追到底。”
话音落下,二人踏风而行,身影迅速没入晨雾之中。
山林深处,某处隐蔽山洞之内,数名黑袍人围坐一圈,中央悬浮着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张模糊面容,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们已经察觉到了。”
另一人声音沙哑:“那又如何?只要计划继续,虚遥大人的归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可大意。”第三人冷冷开口,“百里弘毅精通灵食之道,时影更是北冕帝之后,若让他们找到真正封印所在……”
“那就让他们永远找不到。”为首之人抬手,黑雾翻涌,将整座山洞笼罩于一片幽暗之中。
与此同时,百里弘毅与时影正穿行于密林之间,铜铃再度泛起微光,指引着他们迈向更深的未知。
风起云涌,杀机暗藏。
而在前方的某处,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