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十一年五月,我在卧闺中看近段时间的研究成果。
小桃急急慌慌地冲进来,“小姐,不好了……苏家老爷被抓了。”
“怎么回事?”
小桃向我解释,燕城旱灾已久,百姓陷入饥荒,苏家向燕城高价售卖米粮,谁知道,没过多久燕城爆发瘟疫,太子党和看不惯苏家的党派向皇上上书,认为苏家出售给燕城的米粮有问题,皇上一怒之下关押了苏家。
我爹疯了吗?他什么胆敢卖崇米给燕城?
“姑姑可知道此事?”
“回小姐,太后听闻后气倒在床。”
我听到姑姑病倒了,连忙带着小桃正准备赶往宫中。
脚正踏出门口半步,“小姐当心!” 小桃惊呼声中,一道凌厉寒光骤然撕裂空气。
“铮——”!乌沉沉的刀直直钉在门柱之上,冰冷的刃锋堪堪抵住我喉间,一丝刺痛骤然蔓延开。
我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撤步后跌,手下意识按住颈侧那抹湿热。
不是,他萧景珩有病吧?
“你要干嘛?”
萧景珩缓缓拨出门柱上的刀,“苏家好大的胆子!竟敢售卖作祟之米,坑害百姓!如今苏府下狱,要不是念你是太子妃,你以为你躲得过?”
“我爹图利是真,却绝非丧心病狂至此!怎么会卖崇米, 空口无凭。”
“嘴巴倒是硬,就不知道你头硬不硬了?”萧景珩用衣摆擦拭了刀上的鲜血,眼神亦如结婚那日般,眼睛漆黑,似乎能吃人一样。
萧景珩你这个大魔头!
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徐老忙赶来,气喘吁吁地说,“此事就算真的是苏家干的,太子妃也未必知情。”
萧景珩收起了刀,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给我看住太子妃,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房中半步。”
萧景珩你个混蛋!
徐老微微拘身,无奈地说:“太子妃还是回房中吧。”
“我姑姑病倒了,她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太子妃情深义重,太后并无大碍。”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景珩的做法我并非不认可,燕城旱灾为虐,赤地千里,百姓深陷饥荒之境。
朝庭刚经乱党之战,国库短时间内没法支援千里之外的燕城,本以为苏家卖粮之举可以解燃眉之急,却爆发瘟疫。
但瘟疫真是因为苏家的米粮吗?
我不由地生起一股恶寒。
我被萧景珩软禁在房中,只能让小桃替我打听。
大臣们壁垒分明,如临大敌,笏板成了指摘对手的利刃,奏章更是罗织罪名的绞索。
就连地方官员也在偷偷站队,押注,甚至利用舆论波及百姓。
姑姑的处境恐怕多有凶险。
不管是姑姑、苏家还是百姓,这燕城不得不走一遭。
入夜,我收拾好包裹我换上布衣荆钗,脸上也特意涂上锅灰遮掩容色,只扮作穷苦女医。
“小桃,此番凶险,你便留在京城,替我把风,若京城有什么变故,传信于我。”
小桃吸着鼻子说:“小姐,你一定要小心。”
我掀开窗的一角观察屋外情况,趋着下人换值班的时候,从后门溜走。
坐上着事先备好的马车从京城连夜赶往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