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教师节的惊喜
九月的风带着桂花香钻进教室，把讲台上的粉笔灰吹得轻飘飘的。离教师节还有一周，教室里弥漫着种神秘的气息——女生们扎堆咬耳朵，男生们鬼鬼祟祟地往书包里塞东西，连谷凌风的小本本上都多了行字：“教师节筹备，勿扰。”
王可馨的课桌里藏着三十个饼干礼盒，粉白相间的盒子上系着蝴蝶结，丝带末端还沾着点面粉。她趁着课间往每个盒子里放饼干，圆形的巧克力豆饼干堆得像座小山，烤得金黄的边缘还冒着热气。“我爸说要加鲍鱼粉，”她对着凑过来的沐卿不好意思地笑，指尖沾着的可可粉蹭在脸颊上，像颗小痣，“被我换成了巧克力豆，老师应该更喜欢甜的吧？”
沐卿正拿着块饼干往嘴里塞，碎屑掉在画纸上，沾在那幅未完成的油画上——画的是杨景瑞拄着拐杖在讲台前讲课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银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金。“好吃！”他含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比学校小卖部的曲奇还香，戚老师肯定喜欢，她上次还说想吃甜的。”刘振燃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伸手就想拿饼干，被沐卿一把拍开：“这是给老师的！想吃自己去买！”男生委屈地揉着手背：“我就是想尝尝，看够不够资格送给老师嘛。”
张展鸿和刘舒雅趴在生物实验室的窗边，对着个玻璃罐捣鼓。罐子里铺着层细沙，种着几株迷你水草，是张展鸿周末去湿地公园挖的，根须在清水里飘得像绿色的丝带。“再放两条小鱼吧？”刘舒雅指着鱼缸里的孔雀鱼，尾巴像把小扇子，在水里摇来摇去，“这样就像个小池塘了。”张展鸿用滴管往罐子里加水，水珠落在沙面上，溅起小小的涟漪：“我妈说要放两只苹果螺，能清理水草上的脏东西，这样生态瓶能活更久。”
两人趴在桌上写祝福，刘舒雅的字娟秀，在瓶身贴的白纸上写“感谢您带我们看微观世界”，末尾画了个显微镜的简笔画；张展鸿的字刚劲，在背面补了行“生物满分不是梦”，旁边画了只举着试管的小熊。写完突然想起什么，刘舒雅往他手里塞了片银杏叶书签：“夹在送给戚老师的笔记本里吧，上次她说喜欢秋天的叶子。”
程孰祁蹲在学校对面的眼镜店门口，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他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每天省下饭钱，连最爱喝的酸奶都换成了白开水。他盯着橱窗里的老花镜看了半天，镜框是深棕色的，镜腿上刻着细小的花纹，店员说这副最轻，适合老年人戴。“就要这个。”他把信封往柜台上推，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麻烦在镜腿上刻几个字，‘祝您看得更清’。”
店员笑着给他包装眼镜，盒子是深蓝色的丝绒盒，摸起来软软的。程孰祁突然想起杨景瑞上次改作业时，总把眼镜往下滑，眯着眼睛凑到作业本前，鼻尖都快碰到纸页了。有次讲题，他指着黑板上的字说：“年纪大了，眼睛不中用喽。”那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的银头发上，程孰祁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像喝了口没加糖的柠檬水。
“环保四天王”躲在操场角落的槐树下，围着个纸箱密谋。林澈正用马克笔在画纸上涂涂画画，纸上的孙陆远被画成了秦始皇的样子，戴着王冠，留着胡子，手里却举着本历史书，封面上写着“孙老师讲史记”。“这样会不会太夸张？”陈宇扒着他的肩膀看，手里还攥着个易拉罐，被踩得扁扁的，“孙老师要是生气怎么办？”林澈把画笔往他手里塞：“不会的，上次他还说我画的汉武帝很传神呢。”
李微明蹲在地上念诗，手里的纸皱巴巴的，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历史老师不一般，讲起故事真好看，秦朝汉朝全讲遍，下次该讲唐三彩……”念到一半自己先笑场了，捂着肚子直打滚，“不行不行，太顺口了，像顺口溜。”周叙白用剪刀剪着易拉罐，铁皮被剪出“咔嚓”的响，他想把罐子做成笔筒，边缘被磨得圆圆的，还在上面刻了“教书育人”四个歪歪扭扭的字：“我爸说用易拉罐做手工环保，孙老师肯定喜欢。”
刘延抱着包薯片跑过来，是他最爱的番茄味，包装袋上还贴着张便利贴，写着“老师辛苦了”。“我贡献这个！”他把薯片往纸箱里放，袋子被压得“嘎吱”响，“用丝带扎成花束，比真花还实用，老师饿了还能吃。”说着往嘴里塞了片，碎屑掉在李微明的诗稿上，沾在“唐三彩”三个字上，像撒了把金粉。
白岩的体育办公室里堆着堆礼物，有篮球形状的笔筒，有印着“运动健将”的毛巾，还有个包装花哨的盒子，里面装着本笑话大全。他翻到第一页就笑了，上面贴着刘逸涵的便利贴：“这个笑话太冷了！老师讲的时候记得先热身！”翻到中间，赵毅瞳画了个简笔画，是白岩举着秒表追着姜潮跑的样子，旁边写着“老师您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抱着笑话大全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我给大家念个笑话啊。”全班都安静下来，盯着他手里的书。“为什么数学书总是很忧郁？”白岩故意停顿了下，学着相声演员的样子，“因为它有太多的问题！”教室里静悄悄的，没人笑，他自己却笑得直拍桌子，眼泪都出来了，拐杖在地上敲得“笃笃”响：“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啊！”姜潮突然喊：“老师下次讲这个！”他指着书上的“为什么跑步比赛要穿钉鞋？因为怕跑着跑着就‘掉链子’啊”，逗得全班哄堂大笑。
戚言澈的生物课上，她抱着同学们送的礼物走进来，生态瓶放在讲台最显眼的地方，小鱼在水草间游来游去，像在跳圆舞曲。“谢谢大家的礼物，”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但最好的礼物是你们的错题本，我都看了，进步很大。”她举着本错题本，是刘舒雅的，每道错题旁边都写着分析，最后一页画着个小太阳，旁边写着“和张展鸿一起加油”，字迹被水洇过，有点模糊，却看得清清楚楚。
张展鸿偷偷看刘舒雅，女生的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却在轻轻发抖——是在笑。他突然想起早上给她讲题时，她把错题本往他面前推，指着道遗传题说“这题我总搞不懂”，那时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边，原来她早就把一起加油写在了本子里。
班会课上，杨景瑞打开程孰祁送的眼镜盒，戴上后眯着眼睛看黑板，突然笑了：“清楚多了！连张展鸿作业本上的小涂鸦都看见了！”全班都笑起来，程孰祁的耳朵红得像被夕阳烤过，却偷偷挺直了背。沐卿突然举起画，油画上的杨景瑞正对着学生笑，拐杖旁还开着朵向日葵：“老师，这是我画的您，祝您教师节快乐！”
刘振燃突然站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个篮球，上面签满了全班的名字：“这是我们全班凑钱买的，老师您以后打球能用！”杨景瑞接过篮球，拍了两下，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像首欢快的歌：“好！等我腿好了，就和你们打场比赛！”
放学时，桂花香更浓了，飘得满校园都是。王可馨的饼干盒空了大半，戚言澈的办公桌上还留着块，旁边放着那片银杏叶书签；孙陆远把林澈画的漫画贴在了教案本上，李微明的打油诗被他抄在了黑板角落；白岩的笑话大全放在讲台上，下次体育课肯定要念新的笑话；杨景瑞戴着新眼镜批改作业，镜片反射着灯光，像两颗亮晶晶的星。
张展鸿和刘舒雅走在回家的路上，书包里还装着没送完的银杏叶。“明年教师节，”刘舒雅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到草丛里，惊飞了只蚂蚱，“我们做个更大的生态瓶吧，放只小乌龟进去。”张展鸿点头，把手里的书签往她口袋里塞：“再夹片枫叶，秋天的叶子更好看。”
远处的操场上，“环保四天王”正和白岩打篮球，刘延把薯片袋扔进垃圾桶，周叙白的易拉罐笔筒在阳光下闪着光。沐卿举着画追着杨景瑞，想让他在画背面签名；刘振燃抱着篮球跑过来，喊他们一起拍照，说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明年教师节再送给老师。
桂花开得正盛，落在每个人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把甜丝丝的星星。原来教师节的惊喜，不只是礼物，还有藏在饼干香、笑声里的心意，像这桂花的香，不浓烈，却能飘很远，甜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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