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追问，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谢淮安“嗯。”
谢淮安放下酒杯，目光落在跳动的灯焰上，
谢淮安“我进去买了一坛酒，顺便对老板娘说，外面那位常来的喃摩师傅，托我跟您带句话。”
岁宁“什么话？”
谢淮安“他说，这世上有一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他觉得，它就在您和他之间……叫缘分。”
岁宁愣住了，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一句缘分，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是一个亡命之徒鼓足勇气也未能说出口的最真挚的倾慕。
谢淮安“老板娘听后，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不是应付客人的那种笑，是真的……很开心地笑了。他看见了。”
岁宁一开始还觉得挺浪漫，但转念一想，只觉得鼻尖一酸，竟然有点理解谢淮安刚刚的复杂了。
她低头喝了一大口清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暖意，却化不开那突如其来的酸涩。
岁宁“你替他开了这个口，”
她声音闷闷的，
岁宁“可他们的缘分……就停在今夜了。”
美好的话语刚刚传递，心意刚刚互通，却已是生死永隔。
这比从未说出口，似乎更令人扼腕。
谢淮安“是啊，”
谢淮安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粝的桌面上划了划，
谢淮安“可是一直不让对方知道，那么就一直是遗憾。”
岁宁又灌了一口酒，辛辣过后，舌尖泛起苦味
可是知道后，却又不得不离别，不也很伤人吗。
就像……他们。
相认了，然后呢？
岁宁端着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粝的杯壁。
隔着十五年的光阴，隔着血海深仇的阴影，隔着长安城里无数双暗处的眼睛。
她满腔的念头都想帮他，可一想到他先前一句不能把你拖进来，心头就像堵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
她想靠近，又怕他筑起高墙，将她礼貌而坚决地挡在他的世界之外。
更何况，他明明早就认出她了，却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走向她……
那股好不容易被安抚下去的委屈，混着清酒的微醺，又悄悄漫了上来。
她不再说话，只是仰头又灌下一口酒，试图用那股辛辣压下心头的酸涩。
酒铺里一时安静得过分，只有灶上炖汤的咕嘟声，和窗外簌簌的落雪声。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对坐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沟壑。
谢淮安看着岁宁低垂的眉眼，看着她闷声喝酒时微微鼓起的脸颊，可爱又可怜。
他有些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指，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握住她手腕时的温度，此刻却空落落的。
他知道，人还没哄好。
或者说，他到现在表现出来的，还不足以抚平她这十五年，尤其是重逢以来所有的忐忑不安。
他又想起了蒲逆川，想起了那个莽汉脸上难得一见的踌躇，和最后问他的那个问题。
谢淮安“他一直想跟老板娘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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