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岭的膳房里，香气飘出三丈远，

五子棋盘腿坐在饭桌前，一边运功修炼内胆，

一边腾出一只手抓着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魔气在她丹田处绕圈，内胆刚凝出点雏形，

她突然嗷呜一口咬断鸡骨头，

差点岔了气，魔气瞬间乱蹿，

呛得她猛拍胸口：“咳咳……这破内胆，

怎么比啃鸡腿还费劲？”

叶浩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

一手掐着修炼诀，一手扒拉着红烧肉，

内胆的微光和饭菜的热气缠在一起，

魔殿的肃杀气被搅得荡然无存。

“修炼还不忘干饭？”他挑眉走过去，

捏起一块排骨塞进她嘴里，

“小心内胆炼成五花肉味。”

五子棋嚼着排骨，含糊不清：

“懂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炼……”

话没说完，内胆猛地一颤，

她赶紧闭着眼凝神，

结果手还下意识地往盘子里伸，

差点把勺子抓成了修炼法器。

膳房外的魔仆们偷偷张望，

看着自家主母一边修仙（魔）一边干饭，

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这哪是威震三界的恶魔主母，

分明是个揣着内胆修炼的干饭人。

膳房里的红烧肉香还没散，

岭外突然传来剑鸣，清越又凌厉，

惊飞了檐下的鸦雀。

“报——！”魔仆跌撞着冲进来，

“主上，山下有个降妖师，

自称雁南飞，说要……要除掉您二位，

现已闯过三道关卡，往殿里来了！”

五子棋刚塞了口米饭，闻言差点喷出来，

嘴里的肉还没咽完，含糊道：“降妖师？

这年头还有敢闯焚心岭的愣头青？”

她随手抹了把嘴，丹田里的内胆还在慢悠悠转，

起身时顺手揣了块糕点在兜里，

“走，看看去。”

叶浩勾唇一笑，魔气在指尖绕了圈：

“正好，刚炼完内胆，活动活动筋骨。”

两人走出膳房，便见石阶尽头，

一道青衫身影持剑而立，

剑穗上系着块刻着“降妖”的玉佩，

眉眼凛冽，正是雁南飞。

他抬眼看向走来的两人，

剑尖直指五子棋：“妖魔祸世，

今日便替天行道，收了你们！”

五子棋嚼着糕点，挑眉道：

“替天行道？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说着抬手，魔冰棱在指尖凝出，

空气中的暖意瞬间被寒意撕碎，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冰棱擦着雁南飞的剑鞘飞过，钉进身后的崖壁，他踉跄后退几步，看着五子棋指尖翻涌的魔气，再掂量掂量自己发麻的手腕——打是肯定打不过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雁南飞撂下一句场面话，转身就溜，那速度快得像被火烧了尾巴，连剑穗都飘成了残影。

一路狂奔到山下的市集，雁南飞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直奔烤鸭摊。刚出炉的烤鸭油光锃亮，他付了钱，扯下一只鸭腿就啃，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边吃边嘟囔：“焚心岭那俩魔头太凶……先填饱肚子再说！”

半只烤鸭下肚，雁南飞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昆山深处藏着上古宝剑，能斩妖除魔，威力无穷。

“对哦！上古宝剑！”他眼睛一亮，把剩下的烤鸭打包揣进怀里，拍了拍身上的碎屑，扭头就往昆山方向走，嘴里还念念有词：“等我拿到宝剑，非回去收拾那俩魔头不可！”

市集摊主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摇摇头：“这降妖师，倒像是来赶集的……”

雁南飞揣着没吃完的烤鸭，吭哧吭哧爬上昆山，脚刚踩进山坳，就见数十尊金身佛陀立在云雾里，宝相庄严，挡住了去路。

“此乃仙山秘境，欲入内寻剑，需奉上人事。”为首的佛陀开口，声音浑厚，却透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雁南飞傻眼了——身上除了半只烤鸭、几两碎银，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事”？他摸遍全身，最后摸到脖子上挂着的一枚黑玉瞳珠，那是祖传的魔瞳，据说能看破虚妄，虽不是法宝，却是家里传下来的宝贝。

“就、就这个了！”雁南飞咬咬牙，把魔瞳摘下来递过去，心里疼得直抽抽，“这可是我家传家宝……你们凑合收着？”

佛陀接过魔瞳，指尖拂过，淡淡道：“可。”随即侧身让开道路，云雾缓缓散开，露出通往山巅的石阶。

雁南飞看着手里的半只烤鸭，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脖子，欲哭无泪：“这年头，降妖还要懂人情世故……连佛陀都要收礼啊！”

他跺了跺脚，还是顺着石阶往上走，心里默念：“宝剑啊宝剑，你可得对得起我的祖传魔瞳！”

雁南飞顺着石阶往上走没几步，眼前的路突然变了——原本平整的山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埋满地雷的险径，黑黝黝的地雷颗颗露出引线，踩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他瞬间僵在原地，咽了口唾沫：“不是吧……给了魔瞳还整这出？”

身后传来佛陀的声音：“此路为试炼，心诚者方能过。”

雁南飞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地雷，又摸了摸怀里的半只烤鸭，欲哭无泪：“诚不诚的先不说，我总不能踩着地雷找宝剑吧？”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扒拉着路边的草，试图找条空隙，结果刚动一下，一颗地雷的引线就晃了晃，吓得他立马缩回手，大气都不敢喘——这哪是试炼，分明是逼着人打道回府！

雁南飞蹲在雷区边，眼珠子滴溜溜转，突然想起兜里还剩半只烤鸭——他咬咬牙，撕下一块鸭皮，试探着往最近的地雷引线旁扔去。

“啪嗒”一声，鸭皮落地，地雷纹丝不动。

他顿时来了灵感，蹲在地上一点点用鸭骨头、鸭翅探路，嘴里还碎碎念：“祖宗保佑，烤鸭保佑，千万别炸……”

就这样，他撅着屁股，一手举着烤鸭，一手扒拉着零碎鸭肉探雷，愣是歪歪扭扭地挪过了整条地雷路，最后瘫在路尽头，手里还攥着啃剩的鸭脖子，浑身冷汗直流。

还没等他缓过气，旁边的巨石后突然走出个老道，白须飘飘，手里拿着拂尘，笑眯眯地拦住他：“小友，欲过此山，需留件宝贝当信物，老道才放心让你上去。”

雁南飞一听，差点背过气去，指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又晃了晃手里的鸭脖子：“大师！我祖传魔瞳给了佛陀，现在只剩半只烤鸭了！你看这鸭屁股……算宝贝不？”

老道捋着胡子的手一顿，盯着那鸭屁股，嘴角抽了抽：“这……怕是不妥。”

焚心岭的魔殿里，探子把雁南飞在昆山的糗事添油加醋禀报一通——递魔瞳、踩地雷啃烤鸭、被老道拦路要宝贝，听得五子棋直接笑趴在石椅上，手里的薯片袋都晃悠着撒了一地，魔性的笑声震得殿顶的灰尘直掉，半点恶魔主母的样子都没有。

“哈哈哈哈……这降妖师怕不是来搞笑的吧？”五子棋笑到岔气，指着殿外的方向，随手从零食堆里摸出一片薯片，指尖弹了弹，那片薯片裹着点魔气，“嗖”地一下冲破云层，直奔昆山方向飞去。

“让他尝尝本主母的‘见面礼’！”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丹田里的内胆都跟着颤，叶浩坐在一旁，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34章：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