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清自己的心意后,池骋算是一心只有自家大宝了,就打算彻底斩断之前的感情。
断,就得断得利落。
池骋把最后一个蛇箱推给助理时,指尖还沾着点冰凉的鳞片触感。
三个蛇箱并排摆在玄关,这里面装着的是他和汪硕在恋爱期间所养的大部分蛇。
就连当初他们一起养的,定情信物一般的大黄龙,他也装起来了。
只有趴在他肩膀上的小醋包他留下了,小家伙也似是意识到什么,趴在他脖颈上不肯动。
养了挺久的,池骋也不舍得,就留下了。
他嘱咐助理送到汪硕家,如果汪硕要就给他,如果汪硕不要就送去蛇园。
他沉默片刻,从钱包里抽了张黑卡塞给助理,神色看不出情绪。
“给他吧,就当是补偿”
三百万,是给自己对汪硕出轨烂账的补偿,也是买断这最后一点牵连的价钱。
池骋深吸一口气,算是彻底与过去告别。
汪硕拆箱时,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没有想到池骋做的那么狠,直接否定了他们的过去。
三百万。
他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眼含热泪。
这就是他们的感情?
原来这些,只值三百万。
汪硕捏着那张卡,直到棱角硌进肉里,渗出血珠来也没察觉。
血滴在卡面上,像朵开得诡异的花,他突然抓起卡狠狠砸在地上,用皮鞋碾着,仿佛这样就能碾碎池骋那副冷淡的嘴脸。
……
酒吧里的音乐震得人耳膜发疼。
汪硕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威士忌,酒液烧得喉咙发紧,却压不住心里那股翻涌的戾气。
邻桌走来两个男人,没有看到他,但所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针,一下下扎进耳朵。
“唉,听说了吗,池少分手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池少对于那个汪硕不过就是图个新鲜,新鲜劲过了,自然就分手了。”
“那倒是,那汪硕能占池少身边那么久的位置,也是他的福分”
“福分什么呀福分,要我说,那个汪硕还没我们郭少十分之一重要呢,池少这么多年,也就郭少能一直留在他身边,说不定两人才是真的呢。”
“说的也是,哈哈。”
汪硕在一旁越听越难受,池骋与郭城宇的亲密,哪怕作为池骋爱人的自己有时候都难以插入。
池骋身边的人他也认识,没人越得过他,那就只有……。
果然吗?是郭城宇。
眼睛变得血红的汪硕,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转身就泼了过去。
冰凉的酒液顺着那两人错愕的脸往下淌,他红着眼扑上去,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对方颧骨上。
汪朕打开门,闻到的是浓重的酒气和血腥味。
汪硕倚在玄关柜上,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的血痂混着灰尘,衬衫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锁骨处青紫的瘀痕。
“又跟人打架?”汪朕的声音里裹着怒火,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躲开。
汪硕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珠,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哥,”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池骋不要我了。”
那瞬间,汪朕所有的火气都泄了。
他叹了口气,拽着人往浴室走:“先处理伤口。”
碘伏棉签擦过嘴角的裂伤时,汪硕浑身一颤,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
镜子里映出他狼狈的模样,眼底翻涌着不甘和疯狂。
汪朕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认死理,认定了池骋,便一头栽进去,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好不容易把人哄到床上,汪硕却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放,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哥,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郭城宇?”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不是……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多余?”
汪朕拍着他的背,哄孩子似的:“别瞎想,池骋那性子,心里有谁藏不住。”
话虽如此,他却清楚,池骋对郭城宇的不同,他们是最好的兄弟,汪硕如何都无法分开两人的,到了最后痛苦的只会是汪硕。
阳台的风带着凉意,汪朕点了支烟。火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烟灰缸很快堆起小山。
这盘棋,汪硕怕是要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