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小商品批发市场人流如织，空气中混杂着塑料、香料和汗水的复杂气味。马嘉祺和丁程鑫带着两名队员，直接找到了报告中提及的那家经营舞台服饰和派对用品的店铺。

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女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几名气质冷峻的男人，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警察同志，这…这种羽毛啊…”她拿着放大的羽毛照片，手有点抖，“是、是有点特别，亮蓝色和明黄色搭配的…进货量不大，我记得。”

马嘉祺最近都有谁买过？

马嘉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让我想想…哦，对了！”店主一拍脑袋，“大概…半个月前吧，有个男的来买过，说要搞什么…街头表演？对，街头表演！就买了这种羽毛，还有一些亮片和彩带。他好像还问了有没有小丑的红鼻子，但我这没有。”

丁程鑫男的？长什么样？记得特征吗？

丁程鑫立刻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

店主努力回忆：“个子不算高，有点瘦，戴个鸭舌帽，帽檐压得挺低…具体长相没太看清，说话声音有点沙哑。哦对了！他右边眉毛那里，好像有道疤，挺短的，但不仔细看不太出来。”

疤痕！丁程鑫和马嘉祺对视一眼，都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丁程鑫他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或者，你知道他在哪里表演吗？

丁程鑫不甘心地问。

店主摇头：“没有没有，就是现金交易，买完就走了。街头表演的，流动性大，谁知道在哪儿混。”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街头表演”、“小丑”这些信息，与塑料羽毛、以及可能存在的“表演性”犯罪隐隐吻合。

回到车上，丁程鑫有些泄气地靠在副驾驶座上

丁程鑫帽子，疤痕，声音沙哑…这特征说明显也明显，说难找也难找。全市那么多街头艺人…

马嘉祺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目光沉稳

马嘉祺王磊那边在查赵大勇的非法收入来源和近期联系人。疤痕是重要特征，结合街头表演的背景，范围可以缩小

丁程鑫侧头看着马嘉祺冷硬的侧脸轮廓，忽然问道

丁程鑫马队，您觉得…凶手会不会是个演员？或者，至少是沉迷于某种角色扮演的人？他把杀人当成了一场表演，赵大勇就是他舞台上的道具，‘稻草人’就是他的剧本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马嘉祺犯罪心理画像需要更多行为证据支撑。但目前看，凶手的仪式感和表现欲很强。

丁程鑫仪式感…表现欲…

丁程鑫喃喃重复着，忽然眼睛一亮

丁程鑫马队！如果他把这当成表演，那他会不会…有观众？

马嘉祺眉头微蹙

马嘉祺什么意思？

丁程鑫我的意思是，他选择在滨河公园那个相对开阔，但又缺乏监控的地方‘表演’，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在特定的时间，可能会有特定的‘观众’看到？或者…他本身就是在表演给某个特定的人看？

丁程鑫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丁程鑫赵大勇是保安，他的死，以及被摆成那个样子，最可能惊吓到的是谁？是公园的其他工作人员？还是…经常在夜间去公园的某些人？

这个角度非常刁钻，也极其大胆。马嘉祺透过后视镜看了丁程鑫一眼，年轻人脸上闪烁着因思考而兴奋的光芒，那种不受拘束的想象力，有时候确实能撕开被常规思维遮蔽的盲区。

马嘉祺回局里。

马嘉祺言简意赅

马嘉祺排查公园所有夜班人员，以及近期夜间在公园及周边有活动记录的人员，特别是案发时间段

调查方向再次调整。结合“街头表演者”、“眉间疤痕”以及丁程鑫提出的“表演给特定观众看”的假设，排查工作有了更清晰的靶向。

下午，王磊那边传来了突破性进展！

王磊马队！查到了！

王磊冲进办公室，语气激动

王磊赵大勇那笔不明现金的来源！是公园里一个叫‘夜钓’的小团体给他的‘封口费’！

丁程鑫夜钓？

丁程鑫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

王磊对！就是一些人在深夜偷偷在河里电鱼或者用地笼捕鱼，属于非法捕捞。赵大勇作为夜班保安，发现了他们，但没有上报，反而收了钱，默许他们在自己巡逻的时间段内活动

王磊我们找到了那个小团体的头儿，他承认每个月给赵大勇五千块，已经给了三个月。但他说案发当晚他们没去，因为听说最近水警查得严。

马嘉祺电鱼团伙…

马嘉祺这和‘稻草人’的意象似乎有关联。偷鱼的，像不像偷吃‘庄稼’的鸟？

丁程鑫对上了！

丁程鑫一拍手，眼神雪亮

丁程鑫凶手可能目睹了赵大勇收受贿赂、纵容非法捕捞的行为，把他当成了和那些偷鱼者一样‘偷窃’公共资源的人！所以用‘稻草人’来惩罚他，吓走那些‘鸟’！

王磊但是

王磊电鱼的那几个人我们都排查了，没有眉间有疤的，也没有街头表演的背景。他们就是附近的闲散人员

丁程鑫凶手可能不是电鱼团伙的人

丁程鑫快速思考

丁程鑫而是一个…‘正义感’爆棚，或者对‘偷窃’行为有极端痛恨的人？他可能经常在夜间去公园，目睹了赵大勇的行为，决定亲自‘执法’？

马嘉祺立刻抓住关键

马嘉祺排查所有公园及周边社区的投诉记录，特别是近期投诉过非法捕捞、或者对公园管理不满的人员。同时，重点寻找眉间有疤痕、有街头表演或相关背景、并且可能对‘偷窃’行为有偏执看法的人

指令迅速下达。庞大的数据筛查和走访工作再次启动。丁程鑫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踱步。马嘉祺则坐在电脑前，冷静地过滤着不断汇总而来的信息。傍晚时分，一条来自辖区派出所的协查信息引起了马嘉祺的注意——有社区民警反映，附近一个老旧小区里，住着一个性格孤僻的年轻男人，名叫李默，曾经在街头表演过哑剧，右边眉毛确实有一道小时候留下的疤痕。最近几个月，他经常深夜在滨河公园附近溜达，并且曾向邻居抱怨过公园里的非法电鱼行为，言辞激烈，说“那些偷东西的老鼠和鸟都该被做成标本挂起来”。李默！所有特征高度吻合！

马嘉祺锁定目标！

马嘉祺声音冷冽，带着收网前的锋芒

马嘉祺王磊，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确认李默位置！

王磊是！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丁程鑫的心脏也怦怦直跳，他走到马嘉祺身边，看着屏幕上那个面容阴郁、眼神空洞的年轻男子照片。

丁程鑫会是他吗？

丁程鑫轻声问。

马嘉祺证据链会告诉我们答案

马嘉祺站起身，开始快速部署抓捕行动。他的动作干脆利落，眼神锐利如鹰，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丁程鑫看着这样的马嘉祺，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崇拜？是信赖？还是…更多？他来不及细想，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风衣。

丁程鑫马队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坚定

丁程鑫这次抓捕…带我一起

马嘉祺系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他。丁程鑫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这有风险，但他不想

他知道这有风险，但他不想再被排除在核心行动之外，尤其是在距离真相如此之近的时刻。

几秒钟的沉默，像是一个世纪的漫长。马嘉祺看着丁程鑫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持和跃跃欲试的光芒，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马嘉祺跟紧我

他声音低沉

马嘉祺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丁程鑫明白！

夜色再次降临，刑侦支队的车辆无声地驶出大院，朝着李默的住所疾驰而去。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照着丁程鑫紧张又兴奋的侧脸，和旁边马嘉祺永远冷峻如冰山的轮廓

真相，就在前方。而并肩作战的感觉，让丁程鑫觉得，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无所畏惧

剧场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