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去楼下输液室吧，三号病床，挂完水带他回去休息，这一个月都得吃清淡点

张桂源好的老师

张桂源把张函瑞往怀里又提了提，左奇函顺手接过护士递来的输液袋，三个人一块儿下楼。输液室灯亮得惨白，三号床靠窗，帘子半拉着，风一吹就晃。

张桂源先把人放到床边，自己蹲下去替他脱鞋。张函瑞烧得脚底都是软的，袜子蹭到一半就缩了回去，小声哼唧

张函瑞冷

张桂源好了好了，一会儿就不冷了（把椅子让开自己坐在床上让左奇函坐在椅子上）你睡会吧，你明天下午没课我还得麻烦你陪他输液

左奇函行（靠在把脑袋放在张桂源腿上）借我靠会儿

张桂源靠着吧，辛苦你了今天，来回跑、挂号、拿药……都靠你了。靠一会儿，就当哥欠你一顿宵夜

左奇函多大点事，行了，我睡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呼吸就沉了下去，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小片安静阴影。

张桂源收回手，掌心落回张函瑞发烫的指背上，继续守着两瓶透明的药水，和两道同样安稳的呼吸

一个半小时以后，张桂源放下手机，按铃喊护士拔针

左奇函嗯？结束了？

张桂源嗯

左奇函我去洗把脸

值班医生赶过来，抬手关掉调节器，撕开胶布，一边拔针一边叮嘱

校医按压五分钟，别揉。回去多喝水，清淡饮食，明后两天下午再来

张桂源好的，谢谢老师

左奇函洗了把脸，顺手把保温杯和药袋一股脑装进背包，又顺手把张函瑞的外套拉链拉到最顶。张桂源把棉球挪开，确认不出血了，才半蹲下去

张桂源起来，哥哥背你

张函瑞嗯（还是没啥力气，趴在张桂源身上）

此时，外面下雨了

左奇函哟，下雨了（拿出伞）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带了两把伞，龙哥，你能拿伞吗

张桂源把那把自动伞给我吧

左奇函行

电梯门“叮”的一声在七楼打开时，张桂源呼了口气——怀里的小孩烧得迷迷糊糊，要是再爬七楼，他真怕把人颠得吐出来。

左奇函先一步跨出去，拿房卡“嘀”地刷开门，顺手把走廊灯按亮。宿舍里的暖气还开着，一股干燥的暖香扑面而来，和雨夜的潮冷瞬间隔开

王橹杰哟，回来了，怎么样了？

王橹杰听见开门声，立刻从书桌前探出头，头发还翘着一撮没来得及压下去

张桂源还要挂三天水

王橹杰热水器一直开着，水温刚好。桌上有两包感冒灵，瑞瑞那份我一会儿再冲——你俩先喝，预防一下

说着，他把一次性纸杯推过去，又弯腰从柜子里拎出洗衣袋

王橹杰等会儿把脏衣服全扔进来，我顺手一起洗了。雨地里走一圈，细菌多得跟春运似的

左奇函可以，还得是你

王橹杰洗澡去（把脏衣篓递给两个人）你俩一起洗了得了

左奇函行

两个人洗澡的时候，王橹杰给某个小孩冲上药

王橹杰把药包剪开，倒进一次性杯里，热水一冲，感冒灵特有的苦味立刻漫开。他先对着杯口轻轻吹气，又用两个杯子来回折，让药凉得快些。

床上的张函瑞微微睁眼，声音像被沙子磨过

王橹杰嗯？醒啦？醒了就把药喝了

等张函瑞喝完药，王橹杰给人把退烧贴贴了，再顺手把两个人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

浴室门“咔哒”一声推开，热气裹着薰衣草味飘出来。

张桂源边擦头发边往屋里扫一眼——王橹杰正蹲在洗衣机前，把最后一件T恤塞进去，按键、加洗衣液、启动，动作一气呵成

张桂源喝药了？

王橹杰喝了，睡下了，你俩快点一人一杯热水喝了睡觉，晚上我替你俩守着，你俩一个明天早上有课一个下午有课一个下午有课，只有我明天没课。晚上呢我替你俩看着他，等明天早上七点我喊你们起来，龙哥早上去买点早饭，等瑞瑞吃完早饭吃完药睡下我就去睡，然后左奇函你早上上完课下午带他去输液，龙哥早上陪完下午去上课

张桂源行

王橹杰都给我睡觉去，一个二个的今晚累的和头驴一样，衣服一会儿烘干了我叠好放到你们椅子上去

王橹杰都给我睡觉！左奇函，明早七点半贺老师的课，你上次迟到被他点名的事忘了？赶紧上床。张桂源，明早六点半我要吃到热豆浆和青菜包子，别赖床。瑞瑞我守着，体温计、退烧贴、热水壶全在我枕边，出事我负责

张桂源收到！

左奇函好的！

凌晨五点，整栋宿舍楼还浸在灰蓝色的静谧里。王橹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体温计举到夜灯下——36.7℃。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怕吵醒谁似的，把结果记在本子上，又替张函瑞把被角掖好

王橹杰终于退烧了，等你好了高低让张桂源和你一起请我吃饭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