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猫蹭了蹭林昭的腿，轻轻“喵”了一声。

林昭没说话。慕星也没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回应。

很久之后，她才低声说。

林昭“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慕星笑了，笑得有点悲伤。

慕星“我知道。”

他站起来，把饭盒盖好。

慕星“那你至少让我喜欢你，让我爱你，好不好？”

林昭看着他，目光复杂。

慕星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话。

慕星“明天我还来。”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屋里的温度好像降了几度。

林昭低头看着灰猫，它正用脑袋蹭她的手。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它的背。

窗外的风更大了，树叶哗啦作响。

她不知道，门外的慕星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才慢慢离开。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道馆外就有人敲门。林昭开门，看见慕星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餐。

慕星“我姐姐说你爱吃这个。”

他把袋子递过来。

慕星“热的。”

林昭接过，没说什么。他站在门口，脚尖动了动，像是犹豫要不要进去。

林昭“进来吧。”

林昭语气淡淡。慕星眼睛一亮，立刻迈步进去。

林昭回身倒了杯热水，递给他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了他的手背。

慕星愣了一下，林昭也愣了一下。

灰猫跳到慕星腿上，他顺手摸了摸它的毛，动作熟稔得像是做了很多次。

林昭看着他，忽然问。

林昭“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慕星抬起头，认真地说。

慕星“因为我看到你了。”

林昭皱眉。

慕星“我不是说看到你这个人。”

他笑了笑。

慕星“我是说，我看到你心里的那个人了。”

林昭的手一顿。

慕星“你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你的眼神骗不了人。你每次看灰猫的时候，眼里都有她在。”

林昭沉默。

慕星“顾依白。”

慕星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平静。

慕星“你心里那个‘白月光’。”

林昭没有否认。

慕星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着她。

慕星“我不是为了成为她才靠近你。我只是……想成为你愿意记住的那个人。”

林昭看着他，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柔软。

慕星笑了，笑得很干净。

他站起来，收拾好袋子。

慕星“我去训练了，今天晚上再来找你。”

林昭点了点头。慕星走后，屋里只剩灰猫和她。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来。风停了，阳光洒进屋里。

灰猫跳到她怀里，她低头摸了摸它的头。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无趣。

……

林昭看着灰猫在怀里打呼噜，耳朵尖微微抖动。她伸手揉了揉猫的下巴，那团毛茸茸的身体立刻往她手心里蹭。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她没抬头。

林昭“进来。”

门被推开，慕星探进半个身子。

慕星“我妈妈说你得补点水果。”

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水珠顺着袋子往下滴。

慕星“刚洗的草莓。”

林昭“放那儿吧。”

她指了指桌角，慕星把袋子放下，顺手拉开椅子坐下。

灰猫从她怀里跳下来，慢悠悠地踱到慕星脚边，用脑袋顶他的鞋尖。

他低头笑了笑，伸手去挠猫下巴。林昭看着他弯腰的动作，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说的话。

林昭“你的家人知道多少？”

慕星抬起头。

慕星“我妈，我爸，还有我姐都知道你是女孩子，知道你的饮食习惯，知道你不太爱说话，还都知道……我有点爱你。”

林昭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慕星“没问别的。但我姐姐说了一句话，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林昭“什么话？”

慕星“她说——”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慕星“‘你要是真心爱一个人，就别让她一个人待太久。’”

屋里的空气忽然变得沉甸甸的，林昭站起身，端起空掉的饭盒往厨房走。

他跟过去，拿过林昭手里的饭盒，开始洗碗。

慕星“你总这样。一觉得话题不对劲，就躲开。”

林昭“我没有躲。”

慕星“你躲了。”

慕星“你一直在躲。”

林昭的手顿了一下。慕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洗碗。

……

半年后。

林昭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摆着一碗饺子。热气腾腾的汤里浮着几片葱花，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筷子没动。

慕星蹲在她面前，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刚买的糖炒栗子。

他仰头看着她，笑得有点傻。

慕星“你吃这个吧，我猜你吃腻了饺子。”

慕星“你不喜欢？”

慕星皱眉。

慕星“我爸说这是他亲手包的。”

林昭“不是。”

林昭“只是……不饿。”

慕星站起身，把塑料袋放在她旁边的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他伸手拿起筷子，在自己碗里夹了一口饺子，递到她嘴边。

慕星“尝一口。”

慕星“我爸亲手和的馅，亲手包的。”

他眨眨眼。

慕星“你要是不吃，他会伤心的。”

林昭张嘴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咽下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普通的猪肉白菜馅。

林昭“好吃。”

她如实说。慕星笑了，又夹了一筷子。

林昭接过筷子，自己吃了起来。慕星也没再打扰她，就坐在那儿。

外面传来一阵爆竹声，夜色已经深了。

林昭吃完后把碗放下，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的钟，十一点多了。

她站起来，准备回房。

慕星“林昭。”

她停下脚步。

慕星“你……”

慕星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说什么。

慕星“今晚别走。”

林昭“什么意思？”

慕星“我是说……”

他挠了挠头。

慕星“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可以留下来。”

林昭没说话。

慕星“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过年嘛，热闹点好。”

林昭看着他，眼神平静。

林昭“我不习惯热闹。”

慕星“我知道。但今天不一样。”

林昭沉默了几秒，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慕星眼睛亮了，赶紧起身去厨房找东西。林昭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也喜欢做吃的，尤其是药膳。

顾依白（顾染）。

她闭了闭眼，把这念头压下去。

慕星端着一盘水果出来，看到林昭还在原地站着。

慕星“来，吃点水果。”

林昭接过他递来的水果。

————未完待续————

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