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P国已是深夜，于江沪不同，p国是典型的海边国家，湿热的晚风裹着咸腥的海气扑面而来。沈文琅和高途在花咏安排的海边别墅歇了四个小时，清晨六点刚过，客厅的电视里就传来本地新闻主播急促的英文播报声。
高途端着酒店送来的早饭走出来时，正撞见沈文琅坐在屏幕前的沙发上，指尖捏着遥控器的指节泛白。
新闻画面里，HS集团的总部大楼被记者和民众围得水泄不通，镜头扫过举着“黑心企业”标语的抗议人群，底下滚动的字幕赫然写着——“HS集团抑制类药物致多名患者出现严重并发症，疑似药物成分与临床试验数据不符”。
高途看了一眼沈文琅，走到他旁边：“沈总，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花先生，我们刚来不了解情况，他在本地的人脉更多……”
“不用。”沈文琅打断他，“昨天我和花咏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倒想看看我和x控股合作的项目谁这么大胆子敢破坏。”
“备车，去总部。”
p国一直是黑白两道鱼龙混杂的地方，甚至武器合法化，空气中总飘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hs在p国的总部是当初沈文琅创业之时建立，不过后来他回国后，将总部业务大多迁移到国内，只在p国留下少量研发人员负责处理p国内部事宜。
为了以防万一，也没有在乎沈文琅是否介意，高途在出发前贴了抑制贴，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添任何乱子。
半个小时后，黑色宾利艰难地穿过人群到达hs大楼前。刚下车，就见公关部的负责人惨白着脸迎了进来：“沈总，您怎么来了？现在外面全都是媒体和聚众的民众，董事会的领导们已经在楼上都吵翻了……”
“行了，闭嘴！没时间听你念叨，研发部的人呢？”沈文琅没有理会他的慌乱，径直走向电梯，作为一个Alpha能慌乱成这样也是废物。
“把各部门负责人都给我叫到会议室，还有张副总呢，他是p国负责人，他没有应对方案吗？”
“张副总他……一早就没来上班，电话全关机了。”总监的声音发颤，“研发部的郭主任昨天晚上突发心脏病，住院了。”
“呵，真巧。”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高途注意到沈文琅的喉结滚了滚。他想起出发前沈文琅反复核对过的资料——HS集团这款抑制类药物是针对罕见病尤其是信息素紊乱的特效药，研发周期长达八年，更何况有x控股的技术植入，上个月刚通过P国药监局审批，怎么会突然爆出成分问题？
顶楼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几位董事正争吵得厉害，见沈文琅进来，瞬间噤声。长桌尽头的空位旁，散落着几份文件，高途瞥了一眼，正是这款抑制类药物的三期临床试验报告，只是签名处的笔迹看着有些不对劲。
“查仓库留样。”沈文琅将从国内带来的资料甩在桌上，“高途，联系咱们带过来的检测团队，现在就去药库核检，对比原始配方，。”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行政部的人闯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份文件：“沈总，药监局刚才发的，说收到匿名举报，研发阶段有批次原料被替换，举报人附了转账记录——是X集团的海外账户，收款方是……张副总的妻子。”
x集团？花咏？不可能。
“给我查，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给我查张副总的下落，我不信他能干出这种事。”沈文琅抬起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张副总不仅是他在p国的负责人，更是他的老师，他永远记得，几年前他和张主任在研发室里，对方眼里的光比实验室的灯还亮，拍着胸脯告诉他，他一定要研究出一款药物能够让很多人不受信息素疾病的影响，一定要救更多的人。
这时，高途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花咏，他接通电话。
“告诉沈文琅，不用查了，人没了。”花咏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高途浑身冰凉。
高途拿着手机的手猛地一哆嗦，手机险些砸到地面上，他转向沈文琅，眼睛有些酸涩：“是花秘书……他……他说……张副总……人没了。”
最后三个字像一根针一样狠狠地扎进会议室里每一个人心里，瞬间死寂。沈文琅的脸上不见血色，嘴唇被他狠狠咬住，他的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桌子上那份转账记录。
在他出国前那一幕还在记忆里——记忆里的老头永远穿着那件旧格子衫，又是在外面套一个破旧却永远干干净净的白大褂，笑得时候总爱摸着他的胡子，告诉他“你回国去打你的天下，我在家里一辈子给你当副总，等你市场打开了，我的药物也研发成功了，你说我们能救多少信息素紊乱的病人？”
那天p国的雪下的很大，他俩在实验室门口端着碗吃着他妻子煮的饺子，热气熏得落在眼睛上的雪都化了。
“怎么没的？”沈文琅红着眼咬牙切齿地盯着手机，声音像从冰窖中发出的。
高途把手机打开免提，花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带着无法言说的深沉：“一家三口，城郊工地，腺体被隔断后殴打致死，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对方清理的很干净，可能是怕留下痕迹。”
“怕？”沈文琅突然笑了，高途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悲愤的时候，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怕他说出谁意图收买他，怕他不会背叛我，还是怕他把公司里里外外所有的蛀虫全部一个一个的拔出来？”他猛地站起来，踢翻旁边的椅子，“高途，查！我要把全公司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全部扒一边，谁的家人账户里多了不明款，谁在研发原料入库上动手脚，我要一个不落，一个小时！”
“是！”
高途刚要转身，会议室的门被人撞开，就见刚才那位公关部的负责人手里攥着一个U盘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沈总：这是前几天老张交给我的，告诉我有一天他要是出事了，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u盘插进的一瞬间就弹出来个文件夹，开头的是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关于公司内部所有和外部接触交往有金钱往来的人员名单，其中最扎眼的一行就是“研发部郭主任，用劣质稳定剂冒充活性因子，替换研发药品原材料”
下面还有一条录音，正是张副总和郭主任的一次争吵。“你知道这药要救多少人吗？”张副总的声音带着怒意，“你那点钱，你赚的有那么心安理得吗？”张主任的声音却很轻，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语气：“X集团说了，只要成了，他们包我儿子一辈子的治疗费……”
录音结束了，原来如此，用一群患者的命换他儿子的命，真“划算”。所以，匿名举报的也是张副总吗？他怕打草惊蛇，以身入局，试图阻止药物流向市场，哪怕背负着自己被收买的帽子，也要借药监局的手去查，可没想到这些人胆子这么大。
“沈总，”高途指着名单，“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控制住名单里的所有人，郭主任这时候应该已经跑了，我们先派人抓回来。”
这时，花咏的电话又一次打进来，语气冰冷：“你们公司跑的人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在港口，现在我要去处理我们公司的人了。”
沈文琅急步走向门口：“高途，带几个人。”
语气冰冷得像淬了毒 “有些帐，我要跟他们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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