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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上小怀亮失散

高家将

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高行周在高平关喜得二子,长子名怀德,次子名怀亮。这对双生子长到三岁,一个沉稳如松,一个灵动似风,把高行周夫妇乐得合不拢嘴。时光荏苒,转眼到了上元佳节,高平关里张灯结彩,百姓们都要上街赶庙会,高府上下也盼着这热闹日子,想带两个小少爷出去见见世面。​

书接前文,正月十五这天一早,守将府就忙活起来。崔夫人给两个孩子换上簇新的虎头棉袍,高怀德穿宝蓝,高怀亮着杏黄,头顶都梳着朝天辫,系着红绒球,远远瞧着就像两个金童玉女。管家高福揣着沉甸甸的钱袋,手里提着刚买的糖画,笑得满脸褶子:“小少爷们今天想吃啥玩啥,老奴都给你们买!” 高怀德抿着嘴笑,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给做的小木枪;高怀亮却踮着脚够糖画,奶声奶气地喊:“要老虎!要大老虎!”​

高行正本想亲自带孩子们去庙会,可刚披好披风,军校就来禀报契丹游骑在边境异动,只得嘱咐高福:“看好孩子们,早点回来,别贪玩。” 崔夫人把两个孩子的手交到高福手里,又塞给他一块玉佩:“这是怀亮的护身符,若真走散了,凭这个好辨认。” 高福拍着胸脯保证:“夫人放心,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看好小少爷们!”​

出了府门,街上早已人山人海。红灯笼挂满了街巷,锣鼓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糖画摊的甜香混着煮汤圆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高福一手牵一个孩子,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在人群中艰难穿行。高怀德乖乖跟着走,眼睛却被路边的皮影戏吸引;高怀亮则像只脱缰的小野马,一会儿指着舞龙的叫好,一会儿又拽着高福去看捏面人,嘴里 “咿咿呀呀” 说个不停。​

走到十字街口,那里搭着戏台,正演《长坂坡》。赵云单骑救主的戏文唱得精彩,台下掌声雷动。高福也看得入了迷,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小胳膊,却感觉左边的手一空!他心里 “咯噔” 一下,低头一看,只见高怀德还在身边,穿杏黄棉袍的小身影却没了踪迹!​

“亮少爷!亮少爷!” 高福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一把将高怀德抱起来,疯了似的在人群里穿梭。高怀德被吓得哇哇大哭:“弟弟!找弟弟!” 周围的百姓见是守将府的管家,都纷纷帮忙寻找,可人群像潮水般涌动,哪里还有那小小的身影?有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说刚见个穿黄棉袍的孩子追着风车跑向了东门,高福抱着高怀德就往东追,鞋都跑掉了一只。​

东门附近全是卖玩具的摊子,风车、拨浪鼓、布老虎堆成了山。高福扯着嗓子喊:“高怀亮!亮少爷!你在哪儿啊!” 喊得嗓子冒烟,也没人应答。他抱着高怀德在摊子间穿梭,见着穿黄衣服的孩子就拉过来看看,每次都失望地松开手。高怀德哭着说:“弟弟刚才看风车,红色的……” 高福眼睛一亮,抓住一个卖风车的小贩问:“见着一个穿黄棉袍的小孩没?追着红风车跑的!” 小贩指了指北边:“往城隍庙那边去了,刚才还在这儿打转呢!”​

高福抱着高怀德往城隍庙跑,庙里正办祈福法会,香烟缭绕,善男信女摩肩接踵。他挤到香炉前,见一个穿黄棉袍的背影正趴在供桌前看贡品,心里一喜,跑过去拉住孩子的胳膊:“亮少爷!可算找着你了!” 那孩子回过头,却是张陌生的脸,吓得 “哇” 地一声哭了。孩子家长不乐意了:“你这人咋回事?抓俺娃干啥!” 高福连连道歉,急得满头大汗,眼泪都快下来了。​

日头渐渐西斜,庙会的人潮慢慢散去,可高怀亮还是没找到。高福抱着哭累睡着的高怀德,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路过他们常去的糖画摊,摊主见他愁眉苦脸,叹着气说:“刚才是有个穿黄棉袍的小娃在这儿转悠,问他爹娘在哪儿,就知道哭,后来被个戴斗笠的汉子领走了,说是他叔……” 高福只觉天旋地转,差点瘫倒在地,他知道坏了,这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回到守将府,高福 “噗通” 一声跪在高行周面前,把事情经过一说,老泪纵横:“将军饶命!是老奴没用,没看好亮少爷!” 高行周正在看军报,闻言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茶杯都震倒了。他双目赤红,一把揪住高福的衣领:“你说什么?亮儿丢了?!” 崔夫人从里屋出来,听见这话,手里的针线筐 “当啷” 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说啥?亮儿呢?我的亮儿呢?”​

高行周强压着怒火,下令:“传我将令!关闭四门,全军出动搜寻!凡见穿杏黄虎头棉袍、三岁男童,立刻带回府!” 军校领命而去,高行周又对崔夫人说:“你在家等着,我亲自去找!” 崔夫人抓住他的胳膊,泪水涟涟:“我跟你一起去!亮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夫妻二人带着亲兵,在城里挨家挨户地寻找。高行周的声音在街巷间回荡:“亮儿!爹在这儿!” 崔夫人则捧着怀亮常玩的小木枪,见人就问:“见过这个孩子吗?穿黄棉袍,虎头鞋,这么高……” 有百姓说见过个穿黄棉袍的孩子在城隍庙附近哭,还有的说看见个戴斗笠的汉子抱着个孩子出了东门,可顺着线索追出去,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日头落了山,城里亮起了灯笼,可高怀亮的身影还是没出现。崔夫人的嗓子哭哑了,脚下磨出了血泡,却不肯停下。高行周看着妻子憔悴的模样,心里又疼又急,他知道高平关虽大,可一旦孩子出了城,落入乱军或是人贩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有亲兵提议:“将军,要不要动用猎犬?” 高行周摇摇头:“动静太大,别惊着孩子。”​

到了后半夜,搜寻的士兵都回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高行周站在东门城楼上,望着城外漆黑的旷野,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寒风卷着雪花飘落,落在他的盔甲上,融化成水,冰冷刺骨。他想起早上出门时,亮儿还揪着他的胡子撒娇,要他买最大的风车,可现在…… 他一拳砸在城砖上,鲜血直流,却浑然不觉。​

回到府里,往日温馨的屋子变得冷冷清清。高怀德醒了,不见弟弟,又开始哭着要弟弟。崔夫人抱着他,母子俩哭作一团。高福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将军处死老奴吧!老奴没脸活了!” 高行周摆摆手,声音沙哑:“起来吧,不怪你,是我没看好孩子。” 他走到供桌前,拿起崔夫人给怀亮求的平安符,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

天亮时,雪停了,太阳照常升起,可高府的阴霾却丝毫未散。高行周贴出告示,悬赏千两白银寻找高怀亮,凡提供线索者赏百两,送回孩子者赏千两。崔夫人则去庙里烧香许愿,三步一拜,额头磕得青肿,只求菩萨保佑孩子平安。高怀德拿着弟弟的小木枪,坐在门槛上,小声念叨:“弟弟快回来,哥哥把糖给你吃……”​

列位看官,高怀亮究竟去了哪里?是被好心人收留,还是落入了坏人之手?高行周夫妇能否找回失散的孩子?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又会给高家带来怎样的波折?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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