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魔塔回来，苏淼淼一直心神不宁。
墨临渊后背那瞬间染血的画面，反复在她脑海中闪现。虽然他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她总觉得那伤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她想起系统商城里那些贵得离谱的疗伤圣药，再次看了看自己可怜的积分余额，只能无奈放弃。
“系统，有没有便宜点、但对外伤和内伤都有点用的东西？”她不死心地问。
系统检索片刻：【低配版‘百花化瘀膏’，对外伤淤青有轻微缓解作用，兑换需50积分。对魔尊伤势效果未知。】
苏淼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两百多积分，一咬牙：“换！”
她用50积分兑换了一小盒散发着清香的药膏，攥在手心，犹豫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再次求见墨临渊。
这次她没在书房或主殿找到他，而是在一处偏僻的露台。墨临渊正负手而立，望着魔界永远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夜风吹动他的衣袍，显得有几分孤寂。
“尊上……”苏淼淼小声开口。
墨临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淼淼走上前，将那小盒药膏递过去，声音有些紧张：“这个……是我以前在仙门时，师父给的伤药，据说对皮肉伤有点效果……您、您要不试试？”她不敢说是系统换的，只好胡诌了个来历。
墨临渊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中那盒明显品质普通的药膏上，又抬眸看她。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笨拙的讨好，脸颊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
他并没有接，而是忽然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你师父，待你如何？”
苏淼淼一愣，原主的记忆涌入脑海。原主的师父只是个普通外门长老，对资质平平、心思又不正的原主并不看重，几乎是放养状态。
她老实回答：“就……一般吧。不怎么管我。”
“是么。”墨临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本座没有师父。”
苏淼淼讶异地抬头。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语气平淡地陈述：“生于魔渊，长于厮杀。能活下来，便是本事。无人教导，无人庇护。伤……自己熬着便是。”
寥寥数语，却勾勒出一幅血腥、黑暗、孤寂的童年画卷。
苏淼淼的心脏像是被细微的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她忽然明白了他为何总是那般冷漠强大，因为他从未体验过温情，他的世界只有弱肉强食。
她握紧了药膏盒子，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却坚定：“那……以后您要是再受伤……要是……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找我。我虽然笨手笨脚，也不会什么高深的治疗术，但……但我可以帮您上药，可以给您吹曲子……或者，就安安静静陪着您也行。”
她说完，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反应。她这番话已经逾越了太多，几乎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墨临渊沉默地看着她，黑沉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审视，有困惑，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露台上只有风声呼啸。
良久，他忽然伸出手，不是接过药膏，而是轻轻握住了她递药的那只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苏淼淼浑身一僵，心跳骤然失序。
他没有用力，只是那样握着，拇指无意识地在她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
“你的心意，”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本座收到了。”
说完，他松开了手，转而接过了那盒小小的药膏。“药，我收下。”
【目标好感度：-20。】
苏淼淼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凉的触感和那一下轻微的摩挲，脸颊烫得厉害。
他收了！他没有生气！他还……碰了她的手！
“没、没事！那尊上您好好休息！我我先告退了！”她语无伦次，几乎是落荒而逃，心脏跳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看着她慌张逃跑的背影，墨临渊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膏，又抬起方才握住她手腕的手指，轻轻捻了捻。
那细腻温热的触感，似乎还萦绕在指尖。
一种陌生而新奇的感觉，在他冰冷了千年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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