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的清算迅速而残酷。
参与叛乱的魔族势力被连根拔起,血腥的清洗席卷了魔界多个区域。墨临渊用铁血手腕向所有心怀不轨者宣告,挑战他权威的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经此一役,魔界表面上的反对声音几乎被彻底肃清,墨临渊的统治更加稳固,但暗地里的波涛却并未平息,反而可能隐藏得更深。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个人族女子是魔尊绝对的禁脔,是他的逆鳞,也是他可能唯一的……软肋。
魔宫在战后重建,恢复了往日的森严与冷寂,甚至比以往更甚。
苏淼淼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继续修炼、吹唢呐、当近侍。
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墨临渊将她看得更紧,几乎不允许她离开主殿范围百米。他处理公务时,她就必须在旁边呆着;他外出巡视(时间缩短了许多),必定会留下更强的护卫和结界;甚至连她修炼时,他偶尔也会在一旁盯着,美其名曰“防止你练岔了”,实则监控着她每一分力量的增长。
这种无处不在的掌控感和保护欲,几乎令人窒息。
但奇怪的是,苏淼淼并未感到太多不适。经历过叛乱的惊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处境的危险,他这种近乎偏执的保护,反而让她有一种扭曲的安全感。
而且,她能感觉到,那冰冷掌控之下,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他会在她吹唢呐吹得腮帮子酸痛时,突然丢给她一瓶滋润经脉的灵液。
他会在她修炼遇到瓶颈、焦躁不安时,用最毒舌的话点破关键,然后看着她恍然大悟的样子,几不可查地勾一下嘴角。
他会在夜深人静、她因噩梦惊醒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门外(虽然从不进来),直到她呼吸重新平稳才离开。
【目标好感度:+60。】
好感度稳定上升。
苏淼淼沉浸在这种诡异又甜蜜的日常里,几乎快要忘记系统和外界的威胁。
直到这日,黑袍魔侍送来了一份来自仙门的“礼物”。
是仙门第一大派天衍宗送来的,名义上是为上次仙门大会的“不愉快”致歉,并恭贺魔尊平定叛乱。
礼单很长,珍宝无数。
但混在诸多奇珍异宝中,有一件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东西——一枚古朴的青铜钥匙,下面压着一张小笺,上面只有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故人之物,物归原主。”
进献礼物的魔侍解释道,天衍宗使者说,此物是清理宗门旧库时偶然发现,似乎与魔族有些渊源,特此奉上。
墨临渊的目光扫过那枚青铜钥匙,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骤然凝固!
他拿起那枚钥匙,指尖微微收紧,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和……复杂。
苏淼淼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震惊、怀念、痛苦、愤怒……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挥退了所有魔侍,甚至连苏淼淼都想让她退下。
但在他开口前,苏淼淼却鬼使神差地小声问了一句:“尊上……这钥匙,有什么特别吗?”
墨临渊猛地抬眸看她,那眼神锐利得几乎能将她刺穿。
苏淼淼吓得一哆嗦,后悔自己多嘴。
然而,墨临渊并没有发作。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苏淼淼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才极其缓慢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这是……本座母亲遗物的钥匙。”
苏淼淼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母亲?墨临渊的母亲?原著中对他的过去提及极少,只知道他生于魔渊,身世成谜。
墨临渊摩挲着那枚冰冷的钥匙,眼神仿佛透过它看向了极其遥远的过去。
“她不是魔。是仙门中人,一个……愚蠢到相信爱情能跨越正邪的女人。”他的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最终,为救本座那个所谓的‘父亲’,身死道消,连遗物都流落仙门……”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去,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却信息量巨大!
苏淼淼的心脏被揪紧了。她无法想象,墨临渊那样冷酷强大的存在,竟然有这样一段悲惨的过去。
“天衍宗突然送来此物……”苏淼淼隐隐觉得不安,“他们想做什么?”
“试探?挑衅?或者……提醒本座一些早已遗忘的‘旧事’?”墨临渊冷笑一声,眸中血色翻涌,“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打错了算盘。”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而压抑的气息,却显示出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这时,黑袍魔侍去而复返,脸色凝重地递上一枚染血的玉简:“尊上,审出来了。赤燎叛乱背后,确有仙门势力暗中推动扶持。其联络人……似乎与天衍宗有关。”
天衍宗!
先是送来母亲遗物的钥匙,暗示他们知晓他的过去;背后又扶持魔族叛乱,搅乱魔界!
墨临渊捏碎了那枚染血玉简,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
“很好。天衍宗……本座还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看向苏淼淼,目光深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仙门大会那晚,楚亦宸为何单独见你?”
苏淼淼一愣。
“并非仅仅是警告。”墨临渊冷冷道,“他在你身上,下了追踪印记。极隐晦,若非本座近日对你气息熟悉至极,也难以察觉。”
苏淼淼如遭雷击!楚亦宸?!他居然在她身上下追踪印记?!从那么早开始?!
“他们一直在监视我?!”她感到一阵恶寒。
“或许不止监视。”墨临渊的眼神冰冷彻骨,“从‘容器’的流言,到冥河刺客,再到仙门扶持叛乱……这一切背后,似乎都有一张网。而天衍宗,很可能就在网中央。”
而苏淼淼,就是他们网中想要捕获的“鱼饵”,或者……“钥匙”?
苏淼淼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以为自己远离了仙门,却不知早已身处漩涡中心!
墨临渊看着她吓得发白的小脸,忽然伸手,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这一次,他的拥抱不再像冰窟那次那般生涩,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安抚。
“怕了?”他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低沉而充满力量,“有本座在,他们翻不起浪。”
“正好,”他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杀意和某种决断,“新仇旧怨,也该一并清算了。”
苏淼淼在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那双深不见底、却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
她忽然明白,平静的日子,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一场针对仙门第一大派天衍宗的风暴,即将由她身边这个男人,亲手掀起。
而她的命运,早已与他紧密纠缠,无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