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焰火在天际绽开第三轮时,芙蕖花海的香气正浓。褚璇玑望着漫天金蓝光影,脑海中却突然响起熟悉的电子音,眼前晃过一行淡蓝色的游戏界面文字:“宿主任务已完成,即刻返回现实世界。”
她指尖一顿,眼底掠过丝猝不及防,可很快便弯起唇角,摸了摸颈间吊坠——画像里的紫藤暖着心,这样的时光已足够珍贵。“看来真要走啦。”她转向柏麟,语气添了几分认真,“帝君,天帝事未结,你莫总扛着三界安危,也多顾着自己。禹司凤既归,变数难料,你身携天地法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需多留点心。”
柏麟指尖微收,颔首道:“我记下了。”
褚璇玑又笑对战神,拍了拍她的肩:“回战神殿后,我藏了份小礼待你揭秘。如今你已知自己是谁、心之所向,既有智慧,亦有处事之法——往后随初心而行,我信你能活出所愿模样。”
话音落,她周身亮起暖白光晕,裹着细碎花瓣。最后挥挥手,一句轻若风的“再见啦”消散在光晕里,人已无踪。
光圈散去的刹那,两道金芒坠下,一道入战神心口,一道缠上佩剑。神力骤然汹涌,银白战甲从袖角蔓延全身,战纹在星光下耀眼。战神抬手握拳,触到冰凉战甲,又摸了摸吊坠,眼底先有怔忪,随即漾开释然的笑。
可这笑意未久,便随心底空落淡了几分——是那位异世友人引她看清自我、知晓牵挂,这份指引刚扎根,却要骤然告别。她垂眸怔立,眉梢染了茫然,连周身神力都似缓了半分。
直到眼角余光瞥见身侧的柏麟,见他望着自己,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那点茫然竟被风轻轻吹散。战神抬眸,望他衣袂间的细碎花瓣,唇角不自觉漾开浅笑,空落的心口像是寻到了安稳落点——虽失引路人,可身旁帝君,始终在看得见的地方。
她轻轻抬手,指尖离他袖角不过寸许,又悄然收回,握紧剑柄,声音清浅却坚定:“帝君,璇玑姑娘说往后当随初心而行。如今我既明心之所向,往后三界安危,便与帝君一同守护。”
柏麟望着她眼底重燃的光,喉间微动,抬手拂去她发间一片芙蕖花瓣,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尖,只留温和回应:“好,一同守护。”
风卷花海,带着花瓣与吊坠碎钻的光,将两人并肩的身影衬得清晰。天际残留的焰火光影落在他们身上,把那份未说出口的妥帖,拉得愈发绵长。
战神刚跨进战神殿,耳畔就传来一阵软乎乎的“呜呜”声。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犬正从屏风后跑出来,蓬松的毛发像揉了团云朵,沾着的芙蕖花瓣随着跑动轻轻晃荡,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直愣愣地盯着她,小尾巴摇得飞快。
“呀!”战神眼底瞬间迸出惊喜,当即卸下佩剑,快步走过去屈膝蹲下。指尖刚触到幼犬的毛,就被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裹住,连周身刚归位的战气都悄悄散了几分。她轻轻顺着毛揉了揉,小家伙立刻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尖蹭她的掌心,还顺势往她怀里钻,模样黏人又讨喜。
正逗得欢喜时,战神忽然瞥见幼犬脚边压着个素白绢盒,盒角还露着半截纸条。她小心地把幼犬抱到膝头,伸手拿起盒子拆开,褚璇玑那跳脱的字迹立刻映入眼帘:“知道你总一个人守着神殿,特意寻了这小家伙来陪你。它是你身边鲜活的小生命,是往后日子里的小美好,有它在,你往后的日子定不会孤单,定会天天都开心!”
战神捏着纸条,指尖轻轻拂过字迹,想起褚璇玑离开时的笑容,唇角不自觉弯起,眼底也浸了暖意。她低头看了看怀里乖乖蹭着她的幼犬,雪白蓬松的模样像极了冬日里最软的雪团,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 你这般雪白软嫩,倒像团揉好的雪。”战神轻声呢喃,指尖点了点幼犬的小脑袋,“往后,便叫你‘雪团’好不好?”
话音刚落,雪团像是听懂了,立刻“嗷呜”轻叫一声,小舌头飞快舔了下她的指尖,小尾巴摇得更欢了。战神被它的模样逗笑,抱着它站起身,走到殿外露台。夜风裹着芙蕖的香气吹过,夜空里还有零星的焰火余烬在闪,雪团趴在她怀里,好奇地仰头望着天,小耳朵轻轻扇动。
战神低头看着怀中小小的身影,又摸了摸颈间的吊坠,心底满是踏实的暖意——往后这座曾只闻剑鸣的神殿,有了雪团的陪伴,便多了鲜活的热闹,多了日日可见的欢喜,再也不会是孤单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