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的欢呼声刚落，赵烈便再次走上擂台，手里的铜锣还没敲，台下的士兵却少了几分前两场的兴奋——毕竟这一场是陈胖子营对战王贲营，两营上一场都输了一场，不少人觉得“估计没什么看头”，连凑到前排的人都少了些，只有陈胖子营和王贲营的士兵，紧紧盯着擂台，大气都不敢喘。

陈胖子站在擂台边，额头上渗着点汗，他拉住正要上台的梅水，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梅水，听好了，这把一定要稳扎稳打！上一场梅墨输了，咱们营已经折了一个人，这把再输，后面就只剩三个，不好扛！你别跟他硬拼，先防，等他累了再找机会。”

梅水点了点头，他穿着一身淡蓝色劲装，身形清瘦，手指纤细，手里握着一把窄身长刀，刀身比寻常长刀薄些，更适合灵活防守。他头发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温和，看起来不像个擅长打斗的士兵，倒像个读书人，可握刀的手却稳得很，没有丝毫颤抖。“放心，陈将军，我知道轻重。”他轻声应着，脚步轻快地走上擂台。

王贲营这边，王贲拍了拍手下赵武的肩——赵武是营里出了名的“猛冲型”士兵，身材魁梧，穿一身黑色劲装，胳膊上的肌肉鼓得老高，手里握着一把宽背刀，刀鞘上还沾着上一场训练的尘土。“赵武，别拖！速战速决，把场子找回来！”王贲的声音带着些急切，上一场赵刚输了，他心里也憋着股劲。

赵武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好”，大步走上擂台，站在梅水对面。两人身高差了大半个头，一个清瘦温和，一个魁梧壮实，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双方见礼！”赵烈高声喊道。

梅水和赵武同时拱手，动作刚落，铜锣“哐——”地一声响，第三场切磋正式开始。

锣声刚落，赵武就动了！他像头蛮牛似的，提着宽背刀直冲梅水，刀身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梅水的胸口就劈了下去，攻势又猛又急，跟周虎的风格有几分像。

梅水却没慌，他按陈胖子的嘱咐，脚步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将窄身长刀横在胸前，精准地挡住了赵武的宽背刀。“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梅水的手臂微微发麻，却没有再退，而是借着刀身的反作用力，轻轻将赵武的刀推开，依旧保持着防守的姿态。

赵武见一击没中，又连着劈出几刀，刀刀都朝着梅水的要害去，可每一次都被梅水用长刀稳稳挡住。梅水的防守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管赵武的攻势多猛，都能轻易化解，偶尔还会轻轻拨一下赵武的刀，让他的动作慢半拍。

台下的士兵们渐渐看入了神，之前觉得“没看头”的人，也悄悄往前凑了凑。梅竹握着算盘，手指停在算珠上，他对身边的梅影说：“梅水这防守，比我想的还稳。赵武猛攻了这么久，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可赵武也没露破绽，这一攻一防，还真看不出谁能赢。”

梅影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擂台上的两人，声音低沉：“梅水的优势在灵活，赵武的优势在力气，就看谁先撑不住。赵武猛攻耗体力，梅水防守省劲，可一直防也赢不了，就看梅水啥时候反击。”

不远处的老槐树下，卢鹤年拄着竹杖，眉头微微舒展，他捋了捋胸前的白胡子，对身边的晚栖说：“这梅水，是个懂‘守’的人。防守不是被动挨打，是在等机会，比一味猛攻更见功夫。”

晚栖攥着“栖云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些佩服：“是啊师傅，梅水大哥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防守这么厉害！赵武大哥那么猛，都打不到他。”

擂台上，两人的打斗还在继续。赵武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他握着宽背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攻势也慢了下来——刚才的猛攻耗光了他大半体力。

梅水看在眼里，心里知道“机会来了”。他不再只防守，而是在挡住赵武一刀后，突然向前一步，窄身长刀朝着赵武的手腕划去。赵武一惊，赶紧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一击，可防守的节奏却被打乱了。

瞬间，攻守转换！梅水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进攻，窄身长刀像条灵活的蛇，时而刺向赵武的胸口，时而扫向他的腰腹，动作又快又准。赵武只能勉强举起宽背刀防守，可他体力已经跟不上，防守的动作越来越慢，好几次都差点被梅水的刀碰到。

可赵武也是个硬茬，就算体力不支，依旧咬着牙防守，没有丝毫认输的意思。梅水攻了十几个回合，还是没能拿下他，心里暗道“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破绽”。

突然，梅水故意卖了个破绽——他在进攻时，脚步故意慢了半拍，窄身长刀的角度也偏了些，露出了胸口的空当。

赵武眼睛一亮，以为终于找到机会，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提着宽背刀就朝着梅水的胸口劈去！

就在宽背刀快要碰到梅水衣襟的时候，梅水突然侧身，像片叶子似的，灵活地躲开了这一击。同时，他抬起手肘，狠狠撞向赵武的后背！

“咚——”手肘结结实实地撞在赵武的后背上，赵武闷哼一声，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擂台上。他刚想稳住身形，梅水又快步上前，对着他的肩膀轻轻一拳——这一拳没多大劲，却足以让赵武失去平衡。

“噗通”一声，赵武重重地摔在擂台上，宽背刀也掉在了一边。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体力已经彻底耗尽，试了两次，都没能撑起身体。

赵烈赶紧上前，蹲在赵武身边，高声喊道：“一！二！三！四！五！”

“我……我输了。”赵武喘着粗气，放弃了挣扎，声音里带着些不甘，却也透着股爽快。

赵烈站起身，举起梅水的手，高声宣布：“第三场切磋，陈胖子营梅水，胜！”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陈胖子激动地拍着大腿，喊得比谁都响：“好小子！没给我丢脸！”王贲营的士兵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对着梅水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场，梅水赢得漂亮。

梅水赶紧弯腰，伸手将赵武扶起来，笑着说：“赵大哥，你打得真好，要不是你体力耗光了，我不一定能赢。”

赵武抹了把脸上的汗，握住梅水的手，咧嘴一笑：“输了就是输了，你比我厉害，我服！下次有机会，再跟你比划比划！”

两人握了握手，一起走下擂台，台下的欢呼声依旧没停。晚栖看着擂台上的场景，赶紧低头在册子上写下“以守为攻，巧破僵局”，笔尖划过纸页，留下清晰的字迹——这一场切磋，让他明白，打斗不只有猛劲和耐心，还有“巧”的智慧。

正传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