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下地平线,校场的擂台被暮色笼罩,一天四场切磋终于落下帷幕。士兵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朝着伙房的方向走去,喧闹了一天的营区,渐渐染上了夜晚的宁静。
伙房外的空地上,摆着几张粗木桌,砚焚、李信、王贲、昭阳父子,还有梅家兄弟等人围坐在一起,粗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糙米饭,桌上摆着两碟咸菜和一盆炖菜。大家聊着白天的切磋,李信笑着说:“昭平今天打得不错,那招抓破绽的本事,有我当年的影子!”昭平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
王贲则拍着大腿,感慨道:“赵武那小子还是太急了,要是再稳点,也不至于输得那么快。”昭阳在一旁附和:“是啊,切磋讲究的是巧劲,不是蛮劲,下次让他多跟梅水学学防守。”
就在大家聊得热闹的时候,砚焚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梅火——他一个人坐在一张小桌边,面前的饭碗没动几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左脸的刀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黯淡,显然还在为白天输给吴枭的事难受。
砚焚放下筷子,拿起一个刚出锅的馒头,慢慢走到梅火身边,轻轻坐在他对面。“还在想白天的事?”砚焚的声音很低,带着些沙哑,却格外温和。
梅火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他点了点头,又赶紧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不仅输了,还被吴枭那样羞辱……太丢人了。”
砚焚笑了笑,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他:“输一把没关系的。吴枭那人心眼小,赢了就嚣张,你跟他较真,反而落了下乘。再说,你今天那记用头撞他的招式,多狠啊,换别人未必有这勇气。”
梅火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没说话,却悄悄抬起了头,看向砚焚。砚焚继续说道:“我当年打输的时候,比你还惨,不仅被人嘲笑,还差点丢了兵器。可后来才明白,输不可怕,怕的是输了之后就不敢再上场。你今天能坚持到最后,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这时,李信、王贲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纷纷围了过来。梅竹拍了拍梅火的肩,笑着说:“就是!吴枭那是小人得志,下次咱们再找他切磋,保管让他输得服服帖帖!”梅影也点了点头,递过来一碟咸菜:“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下次赢回来。”
昭阳更是哈哈一笑:“年轻人哪有不摔跤的?我当年第一次上战场,还被敌人追得满山跑呢!你这算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梅火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嘴角也微微勾起。就在这时,王贲突然夸张地叹了口气,双手叉腰,故意板着脸说:“哎哎哎!你们怎么都没人来安慰我啊?我都已经连输两把了,营里的脸都快被我丢尽了,你们倒好,都围着梅火转!”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李信笑得直拍桌子:“王贲,你还好意思说?上一场赵刚输了,你还在那儿说‘没事,下次再来’,怎么到自己这儿就矫情起来了?”
昭阳也笑着调侃:“就是!你一个将军,还跟个小兵抢安慰,不害臊吗?”
王贲见状,故意皱着眉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不管!我也要安慰!你们得给我夹菜,还得夸我两句,不然我今天就不吃饭了!”
梅火看着王贲耍宝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之前心里的委屈和难受,瞬间烟消云散。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炖菜,放进王贲碗里:“王将军,别生气了,我给你夹菜!你今天指导赵武的招式,可厉害了!”
砚焚也笑着说:“是啊,王贲,你那招‘以守为攻’的思路,要是赵武能学到一半,今天也不至于输。”
大家纷纷跟着附和,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给王贲夹菜,嘴里说着夸奖的话,原本安慰梅火的场面,硬生生变成了“哄”王贲的热闹场景。王贲故意装作得意的样子,一边吃一边说:“这还差不多,看来你们还是有眼光的!”
夜色渐深,伙房外的灯光温暖明亮,大家的笑声传遍了营区。梅火看着身边热热闹闹的众人,心里暖暖的——输了一场切磋固然可惜,但能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安慰自己,比赢了比赛更让人开心。他拿起馒头,大口吃了起来,碗里的饭菜仿佛也变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