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回到公寓，面对着一室寂静和尚未散尽的、淡淡的焦糊味，但是又显得有生活气了。
JS那种微妙的尴尬和不自在又回来了
明明只是收留一晚，怎么好像……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掌控？
JS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这是因为工作压力重新捡起来的习惯，但抽的还挺凶。
“咔嚓”一声轻响，淡蓝色的火苗窜起，点燃了香烟。他深深吸了一口，试图用尼古丁来平复心绪。
烟雾刚刚吐出，还没来得及散开，身后就传来一阵压抑的、轻微的咳嗽声。
JS身体一僵，猛地想起什么，迅速转身。
宁穆禾正站在不远处，用手虚掩着口鼻，眉头微微蹙着，虽然极力忍耐，但咳嗽还是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溢出来，脸颊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JS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刚抽了一口的烟摁灭在窗台边的烟灰缸里，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哗啦”一声用力推开窗户，又转身冲到客厅角落，打开了最高档的空气净化器。
冷风夹杂着初冬的寒意灌入室内，吹散了稀薄的烟雾，也吹得他头脑瞬间清醒，随之而来的是后怕和一阵尖锐的自责。
JS“你……”
他转过身，声音因为急切和后怕而显得有些冲，甚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
JS“宁穆禾看到我拿出烟，你怎么打断我？！万一哮喘犯了怎么办！”
他记得她以前就有轻微的过敏性哮喘，对烟味尤其敏感。
恋爱时，他为了她，硬是咬着牙把抽了几年的烟给戒了，戒断反应难受得他在床上打滚，她还心疼得直掉眼泪。
刚才他真是昏了头了，竟然完全忘了这回事！
宁穆禾的咳嗽渐渐平复下来，她放下手，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JS紧张又带着怒意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宁穆禾“没事的，JS。没那么严重。这些年……在酒吧后台、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待久了，烟味闻得多了，好像……反而耐受了些。”
她顿了顿，看向窗台上那截被匆匆摁灭的烟，声音低了下去。
宁穆禾“你继续抽吧，我回房间就好。”
说着，她真的转身要往卧室走。
JS“对不起。”
JS脱口而出，声音干涩。
他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那股烦躁被一种更沉重、更酸涩的情绪取代。
他道歉，不仅是为刚才的烟，似乎也是为了很多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宁穆禾脚步停住，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
宁穆禾“……怎么了？”
JS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闷得发疼。
他看着她微微低垂的后颈，那线条脆弱又倔强。
最终，他只是听到自己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反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JS“刚刚不该凶你。”
宁穆禾“没事，那你也是关心我嘛”
宁穆禾“不过，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不是……戒了吗？”
宁穆禾“而且吸烟多伤嗓子啊”
这句话问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宁穆禾猛地转过身，脸上的平静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懊恼，似乎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
这问题太越界了，太像五年前那个会管着他、心疼他的宁穆禾了。
JS也愣住了
他看着宁穆禾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熟悉的关切和随之而来的僵硬，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大。
那些埋怨——埋怨她的不告而别，埋怨她的“背叛”，埋怨她五年杳无音信——在此刻，似乎都被这一句无意泄露的关切，悄悄地、微妙地动摇了一角。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
是酸涩，是疑惑，是隐隐的、不敢深究的悸动，还有一丝……该死的、不受控制的猜测。
她是不是……并没有完全放下？她回来，除了那些现实的理由，是不是也有一点点……是因为他？
但随即，他又强行将这个荒谬的念头压下去。
别傻了，JS。她当年能那样决绝地离开，如今这点不经意流露的“关心”，又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习惯使然，或者……是她更高明的演技。
他逼自己冷静下来，别开视线，语气重新变得平淡，甚至带着点自嘲。
JS“人都是会变的。压力大了，偶尔抽一根。”
宁穆禾也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态从未发生。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声说。
宁穆禾“还是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JS一个人，站在敞开的窗前，任由冷风吹拂。
空气净化器嗡嗡作响，努力净化着最后一丝烟味他低头看着烟灰缸里那截短短的烟蒂。
抬头看向紧闭的卧室房门，心里乱得像一团理不清的麻。
埋怨与残留的喜欢，警惕与不自觉的关心，五年空白带来的隔阂与此刻同居一室的微妙靠近……
所有这些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却又隐隐感觉到，某些冻结已久的东西，正在这混乱的日常与不经意的交锋中，悄然融化、松动。
而卧室内的宁穆禾，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闭上了眼睛。刚才他瞬间的紧张和那句“对不起”，还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计划在推进，但某些真实的、不受控制的情愫，似乎也在随着计划一起悄然复苏。这让她感到一丝危险的愉悦，也感到更深的疲惫。
她抬手，轻轻按了按心口。那里，因为刚才的咳嗽和情绪的起伏，还有些闷闷的。
JS，你的关心，是真的，还是只是出于道义？
她不知道答案。只能继续走下去，在这场精心策划又掺杂了太多真实情感的迷局里，一步步，走向那个未知的结局。
宁穆禾“不过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次让你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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