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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阿璟……”
陆臻喘着气，眼眶湿漉漉的，像只讨到赏赐的小狗。
陆臻“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
这话樊璟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掌心拍了拍陆臻的背，算是回应。
喜欢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见得多了。
陆臻像是看穿了他的走神，不满地嘟囔，又把脸埋进他颈窝。
陆臻“你别不信嘛……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
第一次。
樊璟的记忆被这话勾了一下，飘回了几年前。那时候他刚在国内这所名声在外的大学落脚，纯粹是为了躲清静，远离泰国樊家那摊烂事。
他这张脸随了母亲，得天独厚，开学没多久就成了焦点。他自己倒无所谓，照样逃课、赛车、泡吧，男女不忌地玩，活得嚣张又空虚。
陆臻就是在那时候撞进他视线里的。
大一新生报到那天，这男孩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熙熙攘攘的校门口，一脸茫然。白得发光的皮肤和精致五官在阳光下非常耀眼。
·
樊璟当时正被几个朋友簇拥着路过，不小心撞掉了陆臻手里的资料袋。他弯腰去捡，抬头递回去时，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那眼睛瞬间瞪大了，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薄红。
陆臻“谢……谢谢学长。”
樊璟习惯性地勾唇笑了笑。
樊璟“不客气啊，你是新生？需要帮忙指路吗？”
陆臻的脸更红了，拼命摇头。
樊璟“好吧。”
后来是第二次相遇，是在篮球场。樊璟刚打完球，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正用毛巾擦脸。
陆臻“学长喝水吗？”
樊璟抬眼看他，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像是在辨认他是谁。几秒后，他笑了。
樊璟“谢谢。”
接过水时，指尖短暂相触。陆臻心跳如擂鼓。
陆臻“我叫陆臻。”
樊璟“樊璟。”
他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陆臻看得脸颊发烫。
陆臻“我知道。”
说完陆臻就后悔了……这也太明显了！
樊璟“哦？知道我？”
陆臻“学长……很有名。”
陆臻硬着头皮说。
樊璟“不是什么好名声吧？”
陆臻“我觉得……挺好的。”
樊璟动作一顿，看向他。那眼神很深，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东西。
樊璟“好吧，不过小学弟，别靠我太近啦。”
陆臻“为什么？”
樊璟“会受伤。”
樊璟说完，拎起外套走了。
陆臻站在原地，看着樊璟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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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势是直白而持续的。
送水，送一些一看就是精心挑选但未必合他胃口的小礼物，在社交软件上早晚安问候，笨拙地找各种话题。
“阿璟，那表演系的小学弟又来了，眼神黏你身上都快拉丝了。不过你小心点，这种人看着单纯，谁知道是不是另有所图，你可别阴沟翻船。”
樊璟嗤笑，弹了弹烟灰。
樊璟“图什么啊？图我钱，还是图我烂人一个？玩玩而已。”
他确实也没拒绝。
陆臻送的东西，他偶尔会回赠价值远超对方的礼物，像打发一只讨喜的宠物。陆臻发的消息，他心情好就回几句暧昧不清的话，逗得对方心花怒放，心情不好就已读不回。
他从不主动，但也给陆臻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缝隙，让那点希望的火苗不至于完全熄灭。
·
朋友们都劝陆臻。
“臻子，醒醒吧！那就是个渣男！你看他对谁上过心？换对象比换衣服还快！你这种纯情小男生，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对啊，他那种人，一看就玩得很开，怎么可能认真？你图什么呀？”
陆臻不是没听过这些。他有时候看着樊璟身边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心里也像被针扎一样疼。
但他就是放不下。他总觉得樊璟和别人不一样，他对樊璟的示好，樊璟虽然没接受，但也没明确拒绝不是吗？
而且，樊璟不排斥同性。
有一次在酒吧，陆臻亲眼看到一个挺帅气的男生试图搭讪樊璟，手都快搭到他肩膀了，樊璟也没推开，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对方一眼。
既然不排斥同性，那说明他陆臻是有机会的，至于谁上谁下……陆臻耳朵有点红，那都是后面水到渠成的事了，他……他可以为了樊璟，什么都愿意试。
·
于是，这场追逐战，持续了整整一年。
连樊璟都有点佩服陆臻的毅力。他身边男男女女换来换去，只有陆臻，像块固执的小年糕。
终于，到了陆臻二十岁生日这天。
他包了个不大不小的KTV包厢，请了平时玩得好的朋友。朋友们都知道他心系樊璟，起哄着让他把樊璟也叫来。
陆臻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给樊璟发了条信息。
【哥哥，今天我生日，在...KTV，你有空来玩吗？】
信息发出去后，陆臻坐立不安，手机屏幕都快被他盯穿了。
·
直到聚会开始了一个多小时，朋友们蛋糕都切了，歌也唱了好几轮，樊璟才姗姗来迟。
樊璟穿着一件黑色丝质衬衫，没看别人，目光直接落在沙发中间的陆臻身上，嘴角噙着那抹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好爽的笑容。
嗯...就是很爽。
要说撕漫男。
大概就是这样。
樊璟“生日快乐，陆臻。”
陆臻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血液直冲大脑，脸颊烧得厉害。他几乎是弹起来，迎上去。
陆臻“璟哥！你来啦！”
樊璟把盒子递给他。
樊璟“小礼物。”
陆臻“谢谢哥哥。”
朋友们交换着眼神，有羡慕，有担忧，但都识趣地没多说什么。气氛重新热闹起来，陆臻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
他偷偷看着坐在角落沙发里、自成一方天地的樊璟。那人慵懒地靠着，手里晃着一杯酒，昏暗的光线下，侧脸像雕塑一样，偶尔被屏幕的光扫过，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漠然的平静，仿佛周遭的热闹与他毫无关系。
陆臻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酒壮怂人胆。他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那点残存的理智和羞怯。
终于，时间指向午夜。朋友们都喝得东倒西歪，有人提议散场。
陆臻“你们先走吧！我……我再待会。！”
“臻子，你行不行啊？”朋友担忧地看了眼角落里的樊璟。
陆臻“行！怎么不行！快走快走！”
陆臻不由分说地把人推出去，反手关上了包厢门。
·
震耳的音乐停了，喧嚣的人声也消失了。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顶灯昏暗的光线和空气中残留的酒精与香氛的味道。
樊璟依旧坐在那里，晃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臻一步步走过来。
樊璟“人都走了？”
陆臻走到他面前，因为酒精和紧张，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樊璟那双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
陆臻“樊璟……哥哥……”
陆臻“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说出来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
陆臻“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就……就喜欢了！这一年每一天，我都很喜欢很喜欢你……真的！”
陆臻“做我男朋友……好不好？哥哥……”
樊璟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一年了，这块糖果在他面前晃悠了这么久，是时候拆开尝尝味道了。至于味道如何，能维持多久…他并不在意。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俯视着陆臻，像在打量一件精致的藏品，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陆臻滚烫的脸颊。
樊璟“有多喜欢？”
樊璟“嗯，臻臻？”
？
陆臻“很喜欢……很喜欢……”
陆臻喃喃着，眼眶微微发红。
陆臻“喜欢到可以为哥哥做任何事……”
樊璟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魅惑。他微微低下头，气息拂过陆臻的耳廓。
樊璟“好啊，如你所愿。”
陆臻愣了一秒，巨大的喜悦冲垮了所有理智。他猛地扑上来，紧紧搂住樊璟的脖子，吻了上来。
陆臻“哥哥……”
樊璟接受了这个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纵容。几秒钟后，他才反客为主。
陆臻很快就被吻得浑身发软，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属于樊璟的气息和那令人晕眩的幸福感。
他成功了，他追到了樊璟！
他是樊璟的男朋友了！
这个认知让陆臻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更紧地抱着樊璟，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陆臻“我好开心……你真的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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