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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轰鸣，但舞池里的人已经稀稀拉拉，大多都歪在卡座里，眼神迷离，醉态百出。
诗力华感觉自己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腰酸背痛，口干舌燥。他瘫在卡座柔软的沙发里，灌了口冰水，看着身边那个仿佛永动机一样的家伙。
哪来的力气？！
诗力华“祖宗……歇会儿吧……”
诗力华有气无力地拽了拽樊璟的衣角，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诗力华“再跳下去，我腰真要断了！”
？
樊璟停下动作，侧过头看他，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凹陷处。他嘴角一扬，声音带着戏谑。
樊璟“那看来……你不太行啊？”
诗力华“……”
诗力华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猛地坐直身体，瞪着樊璟那张写欠揍的脸，气笑了。
诗力华“我不太行？樊璟！你试过吗你就瞎说！”
他手臂一伸，直接搂住樊璟劲瘦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故意压低声音。
诗力华“要不要……试试？”
？？
樊璟被他搂着，也没挣扎，反而顺势捏住诗力华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他微微眯起眼，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目光在诗力华还算英俊的脸上扫过。
几秒后，樊璟松开手，轻轻拍了拍诗力华的脸颊。
樊璟“嗯~ 不想试。”
他身体往后撤开，脱离诗力华的怀抱，狐狸眼弯起。
樊璟“你不太漂亮，不是我的菜。”
#诗力华“……”
他被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看着樊璟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诗力华认命地叹了口气，重新瘫回沙发。
算了，跟这祖宗置气？他早该习惯了。
·
诗力华“行行行，你眼光高，我这种凡夫俗子入不了您的眼。”
诗力华自嘲地摆摆手，又伸手去搂樊璟的腰。
诗力华“过来坐会儿总行吧？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这回樊璟没再躲，任由诗力华把他拽到沙发里坐下。他抓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环顾四周，目光在略显空荡的卡座区扫了一圈。
樊璟“那谁呢？”
樊霄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手里慢悠悠地晃着一杯威士忌，闻言抬了抬眼皮。
樊霄“出去抽烟了。”
樊璟“啧。”
樊璟嗤笑一声，身体放松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
樊璟“没劲。明明烟酒都沾，装什么清心寡欲。”
玩了大半夜，游书朗这个被强行拉来的乐子却像个局外人，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不爽。
樊璟眼珠一转，看向诗力华，又扫了一眼旁边正搂着个女伴调笑的薛副总，嘴角恶劣地勾起。
樊璟“诶，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整一整他，如何？”
诗力华和薛副总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对视一眼，立刻来了精神。
诗力华“怎么整？”
樊璟没说话，只是朝薛副总使了个眼色。男人心领神会，嘿嘿一笑，招手叫来心腹小弟，低声耳语了几句。小弟很快点头离开。
·
没过多久，小弟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放着几杯颜色绚丽的特调鸡尾酒。
“来来来，白婷，过来。”
薛副总朝招招手，那女孩是他们临时找来的演员，给了点钱让她配合演戏。
很快，游书朗走了进来。
诗力华“游先生！回来了？”
诗力华“来来来，坐！别客气！”
薛副总:“对对对，游主任，坐这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妹妹，以后说不定还要多多关照呢。”
薛副总:“本质上，你们的工作性质……也是相通的嘛，都是服务，对吧？”
……
樊璟无声地笑了出来，他拿起一杯没加料的酒，懒洋洋地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游书朗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意味。
樊璟“对啊，白婷还得多学学。”
樊璟“我们游主任……可是很会伺候人的。”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游书朗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失态、如何难堪。
游书朗看了一眼薛副总面前那些颜色过分鲜艳的酒，他刚才在门口，恰好听到了他们的计谋。
游书朗“白小姐，在这种场合工作，记住一点就好。”
游书朗“什么样的场合，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比如在这里，你需要的是热情、是服务、是让客人满意。但这满意，不是靠委屈自己、甚至伤害自己换来的。”
……
游书朗“学会保护自己，看清环境，知道底线在哪里。真正的服务，是在专业和安全的范围内，让对方感到舒适。而不是……”
他微微侧头，看向薛凯，嘴角甚至勾起一个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
游书朗“……满足某些人低级的猎奇心理和恶意。”
噗嗤……
这哪里是在教白婷？句句都是在打他们的脸！骂他们低级、龌龊。
·
樊璟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狐狸眼里闪烁着更浓烈的兴趣。
这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伶牙俐齿，绵里藏针，骂人都不带脏字。这种年长几岁、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成熟男人，确实和他平时玩的那些小白兔不一样。
真带劲。尤其是想到那几杯酒……喝了它，看看游书朗这张永远冷静自持的面具，还能不能戴得住。
·
等游书朗喝了一杯接一杯。樊璟站了起来，换上了一副体贴的表情，搭上了男人的肩膀，身体微微前倾。
樊璟“好了好了。”
樊璟“都少说两句。别喝了，我们游主任明天还要日理万机呢。”
他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游书朗的肩膀，感受到西装布料下紧绷的肌肉线条，笑意更深。
樊璟“哪像我们这几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是吧？”
诗力华“是是是，小璟说得对。游主任您随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樊璟没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搭在游书朗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樊璟“走吧，游主任？我看你也累了，送你出去透透气？”
他几乎是半推半就地把游书朗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游书朗没有反抗，任由樊璟揽着他的肩，朝包厢门口走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诗力华凑到樊霄身边，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加担忧。
诗力华“我靠……樊霄，小璟他……不会真对那位游主任有意思吧？这又护着又亲自送的？”
樊霄端起酒杯，将里面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过去看到外面走廊上那两个靠得极近的身影。
樊霄“他只是想玩玩。”
诗力华松了口气，拍拍胸口。
诗力华“哦，玩玩就好，玩玩就好……”
他就怕樊璟那祖宗玩脱了，或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
走廊上的灯光比包厢里明亮许多。
樊璟依旧揽着游书朗的肩膀，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极淡的、却极具存在感的野蔷薇香气，混合着干净的皂角和一丝烟草味。
游书朗“戏看够了？”
游书朗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
樊璟也停下，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走廊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左眼下的泪痣清晰可见，狐狸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樊璟“游主任这话说的，我可是好心好意，怕你被那群混蛋灌醉了。”
游书朗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很沉，像有实质的重量，落在樊璟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樊璟看不懂的东西。
不是愤怒，不是厌恶，更像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
樊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快感莫名地打了个折扣。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被这样看着，好像自己那点小心思在对方眼里无所遁形。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扳回一城，游书朗却已经移开了目光，抬手，轻轻拂开了樊璟搭在他肩上的手。
游书朗“多谢樊少爷好意。”
游书朗“我自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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