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下那个司机不在，车也不在。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她知道有个地方，晚上常有摩托车聚集，那里的人有时候会借车，只要给钱。
她走到那条巷子口，里面灯光昏暗，几个年轻人围着一辆改装摩托抽烟聊天。
穗岁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泰铢，递过去。
其中一个人接过钱，数了数，挑眉看她。
【年轻人】：要哪辆？
穗岁指了指旁边一辆看起来不算起眼的黑色摩托。
那人把钥匙抛给她。
【年轻人】：别弄坏，油加满了。
穗岁点头，接过钥匙，跨上车。
她没立刻发动，而是检查了一下车况，然后才踩下油门。
摩托车引擎发出低吼，冲进夜色。
风刮过耳边，带着潮湿的热。
穗岁开得很快，路线却不像上次去赛车场那么明确。
她只是沿着路开，拐弯，直行，再拐弯。
夜色里的曼谷霓虹闪烁，人声嘈杂，但这些都像隔着一层玻璃，模糊不清。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哥哥去接姜暮了。
哥哥对别人好。
哥哥不是她一个人的。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在胸口，不深，但一直存在，动一下就会疼。
她加大油门，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引擎声撕开夜色。
-
她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直到摩托车油箱警告灯亮起。
她停下，发现自己开到了郊区，一片她没来过的地方。
四周很暗，只有远处零星几点灯光。
她熄了火，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
夜风拂过脸颊，带着草叶和泥土的气息。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时间。
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哥哥还没回来。
也没打电话。
她盯着那个时间看了很久，然后按灭屏幕，重新戴上头盔。
该回去了。
不然哥哥回家发现她不在，会生气。
她发动摩托车，调转方向，往回开。
回去的路开得慢了些。
风吹在身上，有点凉。
她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只是看着前方路面，机械地操控着车。
-
拐进离家还有两条街的巷子时，她看见前方路口有车灯闪了闪。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两个人。
穗岁放慢车速，眯起眼。
路灯昏暗，但她认出其中一个背影。
是哥哥。
另一个是个女孩，长发，穿着浅色连衣裙，背对着她。
穗岁捏紧车把，摩托车缓缓滑行，停在巷口阴影里。
她没下车，只是坐在车上，看着。
哥哥背对着她，正在和那女孩说话。
女孩转过身，侧脸在路灯下清晰起来。
是姜暮。
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长高了，脸也长开了，但穗岁还是认得出。
姜暮在笑，说着什么，然后伸手拉了拉靳朝的胳膊。
靳朝低头看她，侧脸的线条在光里显得很柔和。
穗岁看着那个画面。
哥哥对别人笑。
哥哥让别人碰他。
哥哥不是她一个人的。
她胸口那根刺忽然往深处扎了一下，疼得她手指蜷紧。
她没再停留，拧动油门，摩托车悄无声息地滑出巷子，绕了另一条路回家。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