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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穗岁没哭。
她只是死死抿着唇，像是在跟谁较劲，也像是在拼命思考。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他以为她打算一直沉默到天亮的时候，她忽然极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靳穗岁……我要是赢了，你给我钱吗？
声音闷在口罩里，含糊又轻，但林岁听清了。
他怔住，随即一种更浓烈的兴味涌上来。
他想起之前那些砸下去却石沉大海的奖金，想起她今晚捅人时的狠劲和此刻提到钱时的小心翼翼。
这反差太有意思了。
林岁给。
他答得很快，嘴角的笑压不住。
林岁赢了，条件照旧，外加一笔，数额你定。
穗岁终于抬起头，眼睛在帽檐阴影里亮得惊人，直直看着他，像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林岁被这眼神看得心头发痒，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抬起手，想揉揉她那个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
他的手刚落到她帽子上，还没用力。
一声暴喝从街对面炸开。
靳朝放开她！
那声音里压着山雨欲来的怒意，嘶哑。
穗岁浑身一抖。
林岁的手顿在半空，然后慢慢收回，插回裤兜。
他转过身，看向声音来处。
靳朝站在街对面，不知来了多久。
他穿着一件旧黑色背心，身上似乎还带着从某个混乱场合挣脱出来的烟尘气，胸口微微起伏，眼神死死钉在林岁身上，然后划过他，钉在穗岁脸上。
那眼神太复杂，有惊怒，有后怕，还有一种穗岁看不懂的，沉暗汹涌的东西。
靳朝大步穿过街道，脚步又重又急，几步就跨到他们面前。
他一把将穗岁拽到自己身后，力道大得穗岁踉跄了一下。
他的手臂横在她身前，像一道屏障，隔开了她和林岁。
靳朝林岁，你什么意思？
靳朝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岁摊了摊手，姿态依然闲适，但眼神也淡了些。
林岁碰巧遇上，聊几句。
靳朝聊几句需要动手？
靳朝她是我妹妹，离她远点。
“妹妹”两个字，靳朝咬得格外重。
林岁挑眉，目光越过靳朝的肩膀，看了一眼他身后低着头的穗岁。
林岁原来是你妹妹，难怪。
这话意味深长。
靳朝的下颌线绷紧了。
靳朝难怪什么？
林岁难怪车开得野，性子也倔。
靳朝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看穗岁，试图看清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穗岁被他看得往后退了半步，手指下意识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布料，抓得很紧。
这个依赖的小动作稍微平息了靳朝心里那头狂暴的野兽，但另一种更细密尖锐的疼泛了上来。
她有事瞒他。
大事。
他不知道，但林岁知道。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又冷又闷。
靳朝她的事，轮不到你管。
靳朝转回头，盯着林岁，语气强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底子有点虚。
林岁笑了笑，那笑容在靳朝看来刺眼极了。
林岁本来没想管。
林岁不过……现在有点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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