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非常郁闷,自己还是被娘亲将了一军。
君酒很明显是在逗弄自己的儿子。
见此,
她拍了拍李相夷的头。
“行了,既然你都说了,那笛飞声是你前世的知己,那自然不能让他受苦啊!”
“咱们这就去把他带回来!”
君酒眨了眨眼,“你告诉娘,那笛飞声是什么人?他现如今在何处?”
李相夷见君酒同意了,有些感动。
自己的爹娘还真是开明,知道他重生了,也没把他当异类。
不仅如此,他说得话娘亲都会认真考虑。
于是李相夷将笛飞声的情况仔仔细细地一说。
“笛家堡是个杀手组织。”
“他们从不招募成年人,只盯着那些几岁的幼童,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或者是直接从偏远村落里抢来的。”
君酒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越来越快。
“抢来之后呢?”
“种蛊。”李相夷吐出这两个字,“一种叫‘痋’的东西。那东西活在人的血肉里,平时不发作,但只要家主摇动摄魂铃,体内的痋虫就会发狂。”
李相夷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那种痛,据说比凌迟还要惨烈百倍。在那里面长大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会自相残杀,一百个人里,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那一两个。”
“因为只有最狠、最毒的那一个,才有资格活下去,成为家主手中的刀。”
“若是有人想要反抗,摄魂铃一响,痋术发作,痛不欲生!”
他说完,院子里静得出奇。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死寂。
君酒面前那张刚做好的黄花梨木桌子,碎成了一地木屑。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说什么?”
君酒瞪着眼睛,胸口起伏,“拐卖儿童?非法拘禁?还用这种恶心的虫子搞精神控制?”
君酒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在原地转了两圈。
“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组织?真是岂有此理!”
她停下脚步,一把拉过李相夷。
“儿砸!别说了,娘绝对支持你!这哪里是救人,这是替天行道!”
李相夷看着君酒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一暖。
他的娘亲,果然心肠柔软。
君酒在心底叉腰大笑:人力资源+1。
之前还把笛飞声给忘记了,不愧是他的儿子,脑子就是灵光!
李相夷:后背有点凉,怎么一回事?
……
家里的事情很简单,玄夜将领头的张三叫过来,敲打了一番。
然后一家四口又一次出发。
时间反正不是很赶,他们打算先去笛家堡,再绕道天机山庄。
西南之地,多山多林。
越往深处走,植被越是茂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树叶和湿泥混合的味道。
这里常年被瘴气笼罩,寻常人吸入一口,便会头晕目眩,若是待得久了,更是会烂心烂肺而死。
这也是笛家堡能在江湖上屹立多年,始终神秘莫测的原因之一。
天然的屏障,比什么城墙都管用。
李相夷站在一处山坡上,指着下方那片灰蒙蒙的林子。
“穿过这片瘴气林,就是笛家堡的外围。这瘴气有毒,还得小心里面藏着的毒虫毒蛇。”
就在李相夷思索如何进入之际。
玄夜往前走了一步。
他看都没看那片让人闻风丧胆的毒林一眼,只是微微抬了抬手。
一股无形的风,平地而起。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
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把那层灰蒙蒙的厚重窗帘一把扯开。
“呼——”
那些浓郁得化不开的瘴气,瞬间向两旁翻滚退散,硬生生地让出了一条笔直的大道。
阳光毫无阻碍地洒了下来,照亮了那条常年不见天日的枯叶路。
林子里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毒蛇蝎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恐怖的气息,瞬间缩回了洞里,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