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遇,你就陪我待一会儿,外面是有你的情人啊,这么着急赶回去?”
林望站在院门处,用身体挡住出口,声音里有些不情愿。
她从台阶站起身,无视他的哀求,走到他面前,“功课写完了吗你,就在这里晃悠,也不怕你爹知道打断你的腿。”
林望倚靠在门框上,不在意的一笑,阳光照在他白净的脸上,露出一颗小虎牙,甚是可爱。
“别用一副大人的语气,我都十八了,再过两年都及冠了,林家的产业,我爹迟早交给我打理。
把我腿打断了,谁来管他的家产?”
纪玉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子迟早把你爹的家产败完,行了,我还有事,我要走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她随意地摆了摆手,从林望的身前经过,感受到身侧投来戏谑的目光,刚要说什么,她的手腕猛得被攥住!
纪玉离勾唇一笑,转手用巧劲拧开,后者伸臂阻挡她另一只手打上来,两人的肉搏打斗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
她掐住林望的手腕,狠狠的贴在他身后的门框上,“今天学的不错,但太优柔寡断,有时间劝劝你爹,搬离长安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
林望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纪玉离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抬头看了一眼晴空万里的天空,“哎……我爹那老顽固,一辈子的守财奴,家底都在这儿了,不死到临头是不会离开的。”
纪玉离甩开他的手,拍了拍手心,转身就要离去,丢下一句,“最近我不会过来,你自己把那几套招式熟练运用,足够自保了。“
林望听她这句话,不满的皱着眉头,“你去哪儿啊,姐姐!你不来,我怎么知道我练的对不对!”
纪玉离已经走远了,伸出手臂挥了挥,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自己看着办!”
走进熙熙攘攘的长安街巷,充满烟火气息的吆喝声,小摊贩们来来往往不停息。
她现在住在长安城,给林家的小公子教学武功,赚点银钱,这里不比之前的芦苇沟,柴米油盐都很贵,更别说安家了。
她刚来时已经是七年后了,估计现在的谢淮安已经二十有五了。
她反而年龄变小了,跟他差着两三岁。
不过也无所谓了。
纪玉离刚来到长安城的时候,第一时间最忧虑的是,她临死之前跟他说的到底是南淮还是淮南,那时候疼的她龇牙咧嘴,大脑抽筋。
嘴巴还瓢的不行。
直到她得知谢淮安就在淮南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差点让他跑错地方。
她没想着去淮南找他,反正他迟早会来长安。
她现在改头换面,名字还是一样,但为了和谢淮安相遇的时候,让他心生怀疑有人故意安排靠近他,她只能换一个简单的名字。
也不知道纪玉离插手他前几年的成长,会不会对接下来的长安复仇计划有影响,毕竟她所有的判断都是基于原先的剧情。
要是剧情线脱离了掌控,凭她的心眼肯定是活不过这群城府极深的家伙们的。
她得助谢淮安,但同时谢淮安也得能保她活到最后。
“小二,来碗面,再来二两牛肉,一壶酒。”
“好嘞!”
纪玉离坐到一处街边的面摊,看到对面还有卖包子的,屁股刚坐下,就又走到对面,买了两个大肉包,走回来的时候,又拿了两串糖葫芦。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任务,不再带有极强的攻略目的,反而放松下来,即使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强劲的血雨腥风,但她还是感觉到如负释重了。
七情六欲只剩下食欲了。
小二端上来一大碗牛肉面,还有一小酎酒。
时值深秋,已经入初冬。
谢淮安应该在一个月前就在淮南动身了,估摸着时间,这两天就应该到了。
她依稀记得他进来的那天晚上,白菀因老师以身殉亡,从高台坠落,她半夜跑到老师的尸首面前痛哭。
却被冠上了叛贼的名号。
而这时的谢淮安出手相救,这是他们兄妹两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面。
接下来的路,有些人必须死,而有些人不能死。
纪玉离目视前方虚空,仰头将酒饮尽,愁绪渐浓,而后化成一道长长的叹息。
感觉好累啊。
他背负了这么长久的仇恨,早已被浸透,恐怕已不知疲倦,沦为复仇的傀儡。
“小二,再来碗面给这位姑娘!”
“好嘞!”
纪玉离放下筷子,朝对面的姑娘笑了笑。
“一起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