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怔怔看了韦贵妃半晌后垂眸轻轻点头。
明月好。
韦贵妃轻柔地抚摸着明月柔顺的乌发。
韦珪（韦贵妃）好了，今夜也累了吧，早些休息。
明月摇摇头，抱着韦贵妃的腰瓮声瓮气黏黏糊糊撒娇。
明月不要不要，今夜要同娘亲守岁。
明月娘亲，这是我们重逢后过的第一个除夕。
明月还记得小时候我说陪你一起守岁，结果每一次都熬不住，在你怀里睡着。
韦珪（韦贵妃）往后每年的除夕我们都会一起过的。
明月满足弯唇。
韦珪（韦贵妃）好，往后每年的除夕都一起过。
韦贵妃却是忽然想到什么，笑容止住，抚摸明月发丝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忧虑与不舍。
韦珪（韦贵妃）过了今夜，你又大了一岁，眼看着我的月儿就快及笄了。
及笄意味着女子成年，可以婚配。
本朝也不乏及笄前便婚配的，如先皇后，十三岁便嫁给盛帝，又如刚入宫的才人们，也不过十四岁左右，同明月一般大。
及笄后明月的婚事便会被提上日程，无论是陛下指婚，还是各方势力角逐，明月都再难留在她身边。
一想到明月要成为政治联姻的棋子，去陌生的府邸，面对复杂的人际，甚至也许遇人不淑，有个妻妾成群的丈夫，韦贵妃的心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不能呼吸。
明月抱紧韦贵妃，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传给她。
她抬起脸，露出一抹娇憨又乖巧的笑容来。
清甜的嗓音响起。
明月娘亲，及笄不过是长了一岁而已，女儿与娘亲刚刚重逢，陛下一定会恩准女儿多陪娘亲几年的。
说罢，她认真思索了会儿。
明月就算到时候真的要嫁人，那也嫁得近近的，可以随时入宫陪娘亲。
韦珪（韦贵妃）傻孩子，净说傻话。
韦贵妃语气嗔怪，却带着几分宠溺。
……
……
连着几日的阴霾被北风扫荡一空，天空像是水洗过的明净湛蓝。
难得的好天气。
午后的课业结束，弘文馆的学士捧着书卷的身影刚消失在廊庑尽头。
高扬公主趁现在日头正好，咱们出宫玩。
高扬公主你刚到盛京便被韦贵妃接进宫，一定没有好好玩过吧？
明月整理着书卷，听到出宫她眸光一亮。
明月出宫？陛下准许我们出宫吗？
高扬摇头俏皮笑着。
高扬公主我们翻墙出去。
明月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明月高扬，这……擅出宫闱，于礼不合……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迟疑。
高扬公主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呢！
高扬公主若是父皇怪罪，你把过错都推给我，就说是我仗着公主身份，硬逼着你出宫陪我玩，你不得不从。
明月心中微动，心底最柔软处仿佛被春风拂过。
她反握住髙阳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
明月若是真被陛下发现……我们就一起领罚吧。
她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明月我们一起抄书。
高阳先是一愣，随即眼底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她欢喜地挽住明月的手臂，语调雀跃：
高扬公主太好啦！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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