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二十来天的长途跋涉,小燕子终于在自己哥哥的带领下回到了云南老家。
萧家叔叔婶婶见到失散多年的小侄女,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小云,你终于回来了。你跟你娘啊,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娘若是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萧家婶婶拉着小燕子的手,泪眼婆娑的说着。小燕子即便是第一次见婶婶,心中也颇有感触。
“婶婶,不哭了,我回来了。”
“好好,婶婶不哭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萧家婶婶稀罕够小燕子后,才注意到站在小燕子身后,一身黑衣,还手拿长剑的月白。
“小云,你身后的这位是?”
“婶婶,她是我夫君派到我身边保护我的,她叫月白。”
月白见小燕子说话了,这才上前一步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你成亲了?怎么没听剑儿说过呢?他前些日子送回来的家书上,只字未提你已经成亲了啊!
小云,那你既然已经成亲了。为何没带着你夫君同行呢?”
“婶婶,我夫君他很忙,实在是走不开。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他回来。我们先进去吧!”
“好好好!你看我这把老骨头,竟然让你们就这么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快跟婶婶进去,婶婶给你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萧家婶婶拉着小燕子的手,就往府里走去,月白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小燕子后头的。
萧家叔叔和萧剑落后一步,“剑儿,小云成亲的事儿,你前些日子送回来的信上并没提及。叔叔也觉得你们兄妹之间,似乎总差了点什么。是你们才相认,兄妹感情还没有多深,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小云的夫婿是哪里人氏?做什么的?他对小云好吗?”
萧剑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家叔叔说道:“叔叔,我们去后院聊聊吧!有些事情也需要告诉您。”
萧家叔叔一看萧剑这架势,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难不成他们兄妹之间真有什么隔阂?
萧剑站在后院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将自己和小燕子相认的过程全都告诉了自己的叔叔。那小燕子和乾隆的关系,也必然是瞒不了的。
“你……是说,小云的夫婿是当今皇上?可是他不是你们兄妹的杀父仇人吗?虽然这事也怪你爹他自己,但小云总归是你爹的女儿啊。”
“叔叔,在认下小云那一刻,我就把过往都放下了。娘说不要报仇,好好活着。我不想让娘在地底下也不安心,况且,小云对他的感情很深,她很爱他。
如果我再一意孤行,那就是亲手斩断了小云的幸福。她这些年已经够苦的了,我也想通了,没道理让她在认哥哥和爱夫君里左右为难。
皇上待她极好,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小云说东,他绝不会往西。一个皇帝能做到这份上,是要有多爱啊!
所以,我放弃报仇了。我只希望小云以后的人生路,能美满顺遂。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能为她做的为数不多的事吧。”
萧家叔叔拍了拍萧剑的肩,长叹了口气。
“既然你都已经放下了,那叔叔也支持你的想法。只要小云开心就好,过去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人哪……始终要学会往前看。”
养心殿
乾隆下朝回到养心殿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愈发想念小燕子。
一转眼小燕子都离开二十多天了,他也不过才收到她一封信而已,就说了个平安抵达。
“小骗子!不是说会按时给朕递消息的吗?会告诉朕都干了什么吗?结果呢?就这么一句话,都没问问朕,朕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小没良心的大骗子。”
乾隆坐在小燕子平常爱坐的矮榻上自言自语,越说越气。
小路子在一旁守着,憋笑憋到快爆炸了。他都没想到自家皇上,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呢。还小骗子……
“滚出去待着,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乾隆难得的没有踢小路子一脚,小路子立马就告退遛了出去。
小路子刚退出去,远远的就看到愉妃扭着她那直筒腰朝着养心殿来了。
小路子心道:得,自找没趣儿的来了。
“小路子,皇上可在里头?”
小路子忍不住想翻白眼,这宫里谁不知道他小路子就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皇上在哪儿,他就在哪儿。愉妃用得着这多此一问吗?
但她好歹还是个妃子,自己也不能不应她的话。
“愉妃娘娘,皇上自然是在里头的。”
“那你替本宫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有要事想与皇上商议。”
“娘娘,实不凑巧。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奴才实在不敢提着脑袋去替您问话。
皇上若是恼怒砍了奴才的脑袋,奴才也就认了。可您若是……”
小路子并没有把话说完,他希望这个愉妃能够识相的自己回她的永和宫。
这宸贵妃娘娘才回云南多久啊!这些个妃子就按捺不住了。她们自己什么德行,自己还不清楚吗?竟然还妄想来勾引皇上,真是不自量力!
愉妃自然知晓小路子的意思,可她怎么能甘心?
“小路子,你自去替本宫通传就是。本宫是有关于永琪的事要跟皇上商议,皇上如此看重永琪,怎么可能会不见本宫?”
小路子真是无语问苍天了,这愉妃脑子是秀逗了吗?还如此看重五阿哥!皇上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五阿哥了,她既然不死心,那他就推她一把。
这是她自己上赶着去找虐的,可就怪不得他小路子公公了。
小路子应下了去替愉妃通传的事,当愉妃看到乾隆直接走出来了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皇上竟然亲自出来见她,看来永琪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并没有完全丢失。
愉妃心里美得冒泡,却不知乾隆会出来完全就是不想愉妃这个碍事儿的,进入他和燕儿的领地。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愉妃摔着帕子,自认为这礼行的姿态优雅。
乾隆邪肆一笑,没有要叫起的意思。他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愉妃,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愉妃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不过也就一小会儿,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可乾隆没叫起,她哪里敢有什么动作。
“听说,你要找朕商议永琪的事?”
“是,皇上,永琪他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了。您看是不是可以为永琪赐门好亲事?”
“哦?你这是有了人选?”
乾隆的声音愈发的冷了,愉妃却只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丝毫都没有察觉。
“皇上,臣妾觉着御史观保的女儿,索绰罗氏·欣荣,人品贵重,家世清白。正好……”
“你放肆!”
愉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乾隆的怒吼声打断了。
“什么时候皇子的婚事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妃嫔来管了?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直接到朕的面前来说,你看中了那御史观保的女儿。
朕有没有说过后宫不得和前朝大臣有任何牵扯?你倒是没把朕的话放在心上啊!你长年居于深宫,你来告诉朕,你是怎么和观保扯上关系的?你想让他的女儿嫁给永琪,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意图谋反吗?”
愉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华贵的裙摆散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手里的绢帕也掉在了一旁。她浑身像筛糠似的发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得意。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绝无此意啊!”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连连磕头,额角很快就红了一片,甚至渗出血丝,“臣妾只是……只是看着永琪年纪渐长,心里着急,想着替他寻个好归宿,绝没有勾结大臣、图谋不轨的心思!求皇上明察,求皇上饶了臣妾吧!”
乾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没有半分怜惜:“着急?你是着急永琪没有靠山,还是着急你自己在宫里的地位?”他向前走了一步,语气里的压迫感让愉妃几乎喘不过气,“朕早有旨意,后宫不许与前朝大臣有半分牵扯!你倒好,不仅敢私下议论皇子婚事,还敢替朕选定永琪的嫡福晋人选,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抬手唤来殿外的侍卫,声音掷地有声:“来人!将愉妃禁足永和宫,即日起断其份例,没有朕的旨意,一辈子不许踏出永和宫半步!”
愉妃吓得魂飞魄散,连磕头的力气都快没了,泪水混着额角的血水流下来,糊满了整张脸:“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开恩,求皇上饶了臣妾吧!永琪还需要臣妾……”
乾隆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她,转身便进了养心殿,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殿外回荡:“带下去!若敢再哭闹半句,便加重惩罚!”侍卫上前架起瘫软的愉妃,她望着养心殿紧闭的大门,绝望的哭声渐渐被拉远,最终消失在宫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