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时夏至 ,6月22号,今天南京市的天光很好,日头老大。
“陶阿姐,我出去了”许睢安正说着就到了门口。“好啊,小姐出去做啥?”陶阿姐关切的问道。
“有个朋友,长远没见,老想念了,约着一起碰个头啊。”许睢安回头讲。
“好啊,小姐注意安全。”陶阿姐边说边往外走准备送一下许睢安。
“好的,你匆送了,再会陶阿姐。”许睢安看到了连忙摆手叫不要送了。说完就迈着步子出了门。
“再会,小姐早些回来。”陶阿姐在后面说。
许睢安没有回头,手甩了甩往后,做个回应。
“天真以为,是他的独特品味…”
许睢安一走进AS就听到了这样一句歌,很好听。
坐在靠窗的位置的宋河已经等候多时了,一看到许睢安就叫她过去了“这里啊 绥绥。”许睢安忙叫句:“来了。”
疾步走过去,许睢安还没落座,就跟面前的宋河说:“好久没见,宋哥近来可好啊。”
“呵呵,我倒是没想到,你许小姐还记得有我这个宋哥啊?”宋河一手拿着烟,散漫的回着。许睢安一见他这个样子,真的装不下去一点,一个白眼睥过去,笑骂了一句“侬起边点啊,给侬脸子侬不要是不是啊,我就是关心你!”
宋河一见许睢安炸毛了就忙软下了身子低声下气的向许睢安回道:“哦哟,其实也没什么事体,我蛮好,家里上海的事情也蛮好的,多谢睢姐挂心了,小弟老开心了。”宋河一向散漫不羁,就连哄人的语气也大了几分张扬。
“得得得,侬睢姐哪敢跟侬计较啊,侬多威利。蛮不错就行,那这次过来是什么事体啊?”许睢安轻轻搅动着咖啡杯里的饮品,一边向宋河问道。
“许睢安,之后我要到南京来了,在南安侬一定要罩着侬小弟啊。”宋河说边完,抬手饮下一口薄荷奶抹,默默的观察着对面许睢安的反应。
许睢安一听完,怔了一下,脸上带着困惑。之后狐疑的开口:“侬没事到南京来干嘛?要死了,家业不要啦? 被侬爸爸打出来了吗?要是是这样没事的,我们把这个暑假过完就回去吧!奥,听话啊。”
宋河听完笑出了声,笑的一抽一抽的。心里想着:“哦哟,这个小人太可爱了,我家就算不止我一个,也不至于继承不了家业。看的心好软啊,哈哈。”
正了正色,他答到:“睢姐莫开玩笑了,是因为就是还有两年,我想到南京这边来读。换个环境,更有利于发展。侬讲是不是?南京老大了,我想要个答案。”说完这句话,少年眼里的光亮,炽烈而纯清。
许睢安听完拍了宋河的手臂,笑着骂道“哎呀,你早讲啊,我以为你被赶出来了。过南京来约我出来急急忙忙的。行啊,你自己做好了决定就好。希望你能找到那个答案,得偿所愿。”说完端起杯子轻碰一下,敬了宋河一杯奶茶。
宋河看到对面少女说话时睫毛轻颤,两个眼睛布灵灵,好看的紧。他知道她的祝福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轻应:“好啊,多谢睢姐啦,会的!”
少年情窦初开,不知何为深爱。只是这天,他做了一个让他奔赴一生的决定。或许名为爱,吧?
喝完奶茶也见了面,席间两人也叙过旧,宋河就讲他等下要去他姥姥家里,两人在AS门口挥别。
此时已近下午5点了,南京市今天太阳仍然老大了,刚从店里面出来,外面扑面就是一股热浪。宋河因为赶时间就打车先走了,许睢安一个人在街道的绿荫处走着。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还是怎么的,她想在外面停久些,去赏赏不远处秦淮河畔的好风光。
她身长细奷,高近有一米七,丹凤眼,琼鼻玉唇,如花似画。此时虽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浅蓝色百褶裙跟小皮鞋。走在大街上,被多人注目,长的可人。
大概步行了十几分钟,许睢安出了点薄汗,此时已经快到了。街边有家糖水铺,老字号了,许睢安望到之后,想着好久没喝了,便迈着小步往锦记糖水铺走去。
这会人多,取餐区有蛮多人的,许睢安在点餐区跟工作人员说“桂花酒酿,绿豆汤,各一份,谢谢。”
结过账,许睢安便去了取餐厅等待。她站的虽然随性但很得体,手里刷着手机。她耳边是店内的烟火与街道的喧嚣,几百米处的茶坊的评弹,琵琶,街边小摊贩的叫卖,路上小人嬉笑,人们的闲谈……
很有生活气 ,又不失韵味。
等了大概10分钟左右,取餐桌上放上了71号餐,许睢安看见了便迈步走过去拿,看到袋子里装的是绿豆汤跟桂花酒酿,拎起来准备走出店门。
此时旁边却听到一句,“小姐,不好意思,你手上这份好像是我的。”少年说话声音清润,朗风霁月,礼貌而又谦和。
许睢安听见之后讶异的回头,问了句:“真的吗,不好意思,你是多少号呀,你点的也是绿豆汤跟桂花酒酿吗?”说着还把东西往上凑了凑,“诺,你先看看是不是,我是71号,我们有没有拿错。”
说着许睢安往小票单上看了看,真的不是71号而是70,看清楚之后她又连忙说几句抱歉,把东西还给了对面站着的那个长相出众,剑眉星目,张扬恣意的少年。
梁清寻双手接过许睢安递过来的两份糖水,温声的说了句“谢谢你了,再会。”冲着许睢安摆摆手后,大步流星的迈出了店门。梁清寻走出店门的时候,许睢安看到外面残阳好大,明明都要下山了,不知道为何。光打在那个少年身上,好耀眼,好温暖。
那束光,闪亮了他们的一整个起伏不定的青春,经久。
刹愣了一下,许睢安回过头把她自己的那份糖水拿了之后,跟身旁说抱歉叫错号了的服务员说完“没事体,麻烦了你了,再会!”
说完也出了店,向着那份将成余晖的方向走去,那一路,她惬意的感受着秦淮河畔的风光,街市的烟火,人潮汹涌的喧嚣,明明因为从小到大的规矩教条,所以不算喜欢热闹的人,今天竟格外享受,因为那两份好灵的糖水。
在街上荡着,许睢安喝完了糖水,耳边响的是茶馆的一曲老有名了的评弹,离家不远,便又走回了家。
路上仍是好光景,明已立秋,奇也怪也。……
晚上8.35,大门的密码锁响起解锁的声音,陶姐听见了从客厅沙发上站起身探着身子往门口撇去,看到许睢安,欢声叫道:“绥绥,侬回来啦,快来,阿姐今晚做的鳜鱼,老灵了,你来尝尝,还热吗。”说着边进了厨房。
许睢安听完后忙上前,托住陶姐的手,讲着吴侬语,“陶阿姐,不要了啊,我前面在外面,吃过了,谢谢侬了,下次吧,今天在外面多走了一下,我现在想先去洗个澡早点休息,侬也多休息一下啊,陶阿姐。再会。”
“陶阿姐听完倒也没多说,就是可惜了 ,然后笑眯着眼跟许睢安讲 :“好的,晚安 小姐。”
“晚安”随着这句话,许睢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
“哎,哥,刚刚那个糖水好好喝,你可以再去买两份吗”说话的梁清昭,边说着边双手作揖,希望自己表哥可以答应自己这个小小的要求,脑瓜一摆一摆的。
梁清寻听完,神色无奈,但也只是宠溺的笑笑,然后起身又往糖水铺走去,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50,路上看,天上的星光璀璨,很灵。
月似如挽满弓,河边两岸屋所大有光亮,是夜,是金陵(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