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旧誓与新章
清晨七点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在浅灰色地毯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张桂源指尖刚触到床头的衬衫，身后就传来带着睡意的轻响，下一秒，温热的手臂便环住了他的腰。
“再等三分钟。”陈奕恒的声音埋在他颈窝，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呼吸扫过皮肤时，还能勾起三年前机场里那个仓促拥抱的余温。张桂源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覆上腰间那只手——三年前在机场，这双手攥着他的衣角，指节泛白，最后却还是在安检口松了开；如今这双手能坦然地圈住他的腰，连掌心的薄茧都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再等就要迟到了，陈秘书。”张桂源转过身，看着陈奕恒半睁着眼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三年前的陈奕恒总爱把头发梳得整齐，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如今却在他面前卸了所有拘谨，睡衣领口松垮地挂在肩上，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那是昨晚他留下的。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了上来。不同于平日里在办公室偶尔的、克制的轻碰，清晨的吻总是带着缱绻的黏腻，舌尖轻轻扫过他的下唇时，张桂源的心还是会像三年前第一次吻他那样，漏跳半拍。这个吻没有时间的催促，只有彼此呼吸交缠的温度，直到陈奕恒的指尖在他后背轻轻挠了挠，张桂源才笑着推开他：“再不走，楼下的司机该以为我们要旷工了。”
陈奕恒坐起身，头发乱糟糟的，却还是乖乖地任由张桂源帮他理了理睡衣领口。镜子里的两人并肩站着，张桂源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去年陈奕恒送他的生日礼物；陈奕恒则是浅蓝色的衬衫，领口别着的银色袖扣，还是三年前张桂源落在他公寓里的那对。
“老板，今天的行程我整理好了，上午九点有部门例会，十一点要见合作方，下午两点……”车上，陈奕恒拿出平板电脑，熟练地汇报着工作，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张桂源侧头看着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他认真的神情衬得格外柔和。三年前陈奕恒也总这样跟在他身边，只不过那时是背着双肩包的学生，如今是拿着文件夹的秘书，唯一不变的是，只要他看过去，陈奕恒总会第一时间抬眼，眼里盛着他熟悉的光。
“下午的合作方会议推迟到明天。”张桂源突然开口，打断了陈奕恒的汇报。陈奕恒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可是对方已经确认……”“我让助理重新协调了。”张桂源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今天下午有空，陪我去个地方。”
陈奕恒没再多问，只是把行程表上的内容修改好，然后抬头看向窗外。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路过三年前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时，陈奕恒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张桂源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握住他的手：“那家店还在，晚上可以去坐坐。”
到了公司楼下，陈奕恒先下车，绕到另一边帮张桂源打开车门。两人并肩走进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陈奕恒看着电梯壁上的倒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机场，张桂源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只是那时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空气里都是离别的沉重。而现在，张桂源的手悄悄在他身后勾了勾，指尖相触的瞬间，陈奕恒的脸颊微微发烫。
“张总，陈秘书。”到了顶层，员工们恭敬地打招呼，陈奕恒立刻收回手，恢复了平日里的专业模样，跟在张桂源身后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张桂源突然转过身，把他抵在门板上，低头吻了上来。这个吻比清晨的更急切些，舌尖撬开他的唇齿，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陈奕恒的手抵在他的胸前，却没有推开，反而慢慢环住他的腰，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中午一起吃饭。”张桂源松开他时，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陈奕恒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衬衫，转身走出办公室，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
下午的会议取消后，张桂源带着陈奕恒去了城郊的墓园。走到一块墓碑前，张桂源蹲下身，把带来的花放在墓碑前。陈奕恒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张桂源的母亲。三年前张桂源突然提出分手，就是因为母亲病重，他不想拖累陈奕恒。
“妈，我带他来看您了。”张桂源的声音有些沙哑，伸手握住陈奕恒的手，“您说过，希望我找个能陪我一辈子的人，就是他。”陈奕恒的眼眶有些湿润，蹲下身，轻声说：“阿姨，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离开墓园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张桂源开车，陈奕恒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三年前，我在这里跟你说分手，不是不爱你，是怕……”张桂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妈当时病情很严重，我每天都在医院和公司之间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更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
陈奕恒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我知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三年里他一直在关注张桂源的消息，知道他母亲去世，知道他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好，知道他一直单身。所以当半年前他看到张桂源公司的招聘信息时，毫不犹豫地投了简历，即使职位是秘书，他也想重新回到张桂源身边。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张桂源的声音里带着愧疚，侧头看了他一眼，“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
晚上回到家，陈奕恒在厨房准备晚餐，张桂源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灯光下，陈奕恒系着围裙的样子格外温馨，让人想起“家”这个词。张桂源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呼吸落在他的耳边：“今天的吻还没够。”
陈奕恒笑着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这个吻从厨房延续到客厅，从沙发延续到卧室，没有时间的限制，没有外界的打扰，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当张桂源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时，陈奕恒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机场，他哭着问张桂源还会不会再见，张桂源当时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而现在，张桂源在他耳边轻声说：“不会再分开了，永远都不会。”
深夜，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洒下淡淡的银辉。陈奕恒靠在张桂源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手指在他的胸口轻轻画着圈。“张总，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陈奕恒的声音带着困意。
“嗯。”张桂源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过明天早上，可以再等五分钟。”
陈奕恒笑着点点头，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三年的分离像是一场漫长的梦，如今梦醒了，他和张桂源终于回到了彼此身边，从机场的分别到办公室的并肩，从陌生的秘书与老板到亲密的爱人，他们的故事，在晨光与夜色的交替中，续写着新的篇章，每一个清晨的吻，每一个傍晚的拥抱，都是他们对彼此最坚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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