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把六月的午后烤得发黏，操场角落的香樟树下，刘耀文把半瓶水递过去时，手心里全是汗
刘耀文丁儿…
他声音有点抖，却故意梗着脖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刘耀文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那种…
丁程鑫听后顿了顿，阳光穿过叶缝落在他脸上，明明是暖的，他眼底却浮着层化不开的凉。他把水推回去，瓶身的水珠蹭在指尖，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往心里钻
丁程鑫耀文
他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丁程鑫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刘耀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他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却看见丁程鑫别过脸，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忍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丁程鑫才转回来，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丁程鑫但 我们可以约定一起考去A大。听说那里的梧桐道很长，秋天的时候特别好看
刘耀文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像蒙着层雾。他想问清楚，但看着丁程鑫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的期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少年人的心气总带着点执拗，他想，先考上同一所大学，总有机会问明白的
刘耀文好
他重重点头，把那半瓶水塞进自己兜里，冰得手心发麻
刘耀文拉勾
丁程鑫的手指搭上来时，指尖凉得像冰。刘耀文捏了捏他的指尖，心里暗下决心，等到了A大，一定要把他捂热
那之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两人一起泡在自习室，丁程鑫的数学卷子上总是写满工整的解题步骤，刘耀文的英语单词本里夹着偷偷画的小漫画——一个笑得张扬的自己，和一个眉眼弯弯的丁程鑫。偶尔抬头对视，丁程鑫会先红了耳尖移开视线，刘耀文却能乐呵一整天，觉得离那个“梧桐道”的约定又近了一步
只是他没注意到，丁程鑫越来越频繁地往口袋里摸药瓶，有时会突然按住胸口，脸色白得像纸；没注意到深夜的自习室里，丁程鑫对着诊断书发呆，上面“最多三年”的字眼，被眼泪晕开了墨痕
高考当天 风卷着热浪扑在脸上，刘耀文捏着笔的手却冰得发僵。考场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敲在他心上——丁程鑫没来
考前他在考点门口等了四十分钟，从最初的玩笑式催促，到后来的慌神，再到此刻笔尖悬在答题卡上空，连名字都差点写错。他想起出门前丁程鑫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丁程鑫“等我”
可等了又等，等来的只有监考老师关门前那句“还进不进”
考场上的每一道题都变得模糊，他盯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恍惚间看见丁程鑫的侧脸——那是上个月的晚自习，丁程鑫趴在他旁边演算草稿纸，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突然冒出一句
丁程鑫耀文你说A大的数学系难不难考？
刘耀文有我在 怕什么
他当时还拍着胸脯吹牛，没看见丁程鑫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那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刘耀文几乎是踉跄着冲出考场。手机里没有新消息，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晚上
刘耀文“明天见！”
丁程鑫“嗯”
他骑着单车往丁程鑫家冲，风灌进喉咙，带着铁锈味的疼。刘耀文还记得他上次表白，丁程鑫拒绝他时，指尖攥得发白，却偏过头说
丁程鑫考去A大，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当时以为那是矜持，是少年人藏不住的心动，现在想来，那更像一句精心设计的诱饵，让他心甘情愿地朝着那个没有终点的约定狂奔
丁程鑫家的门虚掩着，刘耀文推开门时，脚边踢到了一个纸箱子。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几本翻旧的课本，还有他送的那只狐狸玩偶——那是丁程鑫住院时，他偷偷从礼品店买来的，当时丁程鑫笑他幼稚，却每天都抱着睡觉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摊开的诊断书，日期是三个月前。“进行性肌萎缩”，后面跟着的预期寿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刘耀文眼里
旁边压着一张A4纸，是丁程鑫的字迹，却比平时潦草得多，像是写了很久，又像是没力气写完
丁程鑫“耀文，对不起。其实那天在树下，我差点就答应你了。可医生说，我可能撑不到秋天。你那么好，该有很长的人生，不该被我困在这短短几年里，最后…A大的梧桐道，你替我去看看吧。听说叶落的时候，像下雪。忘了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最后一句的墨痕很深，纸背都透了，像是笔尖划破了纸，也划破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刘耀文拿起那张纸，手指抖得厉害，纸角被捏得发皱。他突然想起丁程鑫最近总是穿长袖，哪怕三十多度的天；想起他弯腰捡东西时，总要扶着桌子喘很久；想起他拒绝自己那天，转身时肩膀的颤抖，不是生气，是怕被看见眼泪
原来所有的疏远都是刻意，所有的约定都是告别
刘耀文蹲下去，手撑着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呜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硬生生撕裂开。眼泪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很快洇成一片深色的湿痕。他想抬手擦，却浑身发颤，胳膊抬到一半就软下去，只能任由滚烫的泪糊住眼睛，模糊了眼前所有的光影。肩膀抖得厉害，像秋风里快要折断的枝桠，每一次抽噎都带着胸腔的震动，像是要把心都咳出来
天黑的时候，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是个陌生的护士声音：“请问是丁程鑫先生的朋友吗？他留下了东西，说如果有人找他，就交给你。”
刘耀文赶到医院时，护士递给他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打开的瞬间，他的呼吸骤然停住——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便利贴，每一张上面，都是丁程鑫写的“刘耀文”
有的歪歪扭扭，像是疼得握不住笔；有的带着泪痕，字迹被晕开；最新的一张，墨迹很淡，大概是用尽了力气
丁程鑫“耀文 今天天气很好，想和你一起去吃冰粉，但可能没办法实现……”
日期，是今天
他蹲在医院的走廊里，抱着那个盒子，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哭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像一只受伤的小狗，绝望又无助
后来，刘耀文还是去了A大
秋天的时候，梧桐道真的落了满地金黄，像丁程鑫说的那样，像下雪。他踩着落叶往前走，手里攥着那张诊断书，和写满自己名字的便利贴
他突然想起丁程鑫表白被拒那天，自己赌气说
刘耀文等你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可现在 他想通了，他说他愿意陪他 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可那个该来的人，永远不会来了
风卷起一片叶子，落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
他站在漫天落叶里，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轻轻说了句
刘耀文丁儿我来了……你呢
只有风声回答他，卷着落叶，奔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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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鑫来咯 猜猜下次是谁？🤔🤗
作者想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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