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陆两家的聚会余温未散,陆家老宅后院的阴影里却已寒意刺骨。陆枭刚把前厅的狼藉收拾妥当,便被陆父拽着衣领甩进柴房,木门“哐当”一声落了锁,隔绝了前院的丝竹余音。
陆父废物东西
陆父的骂声隔着门板传来,混着木棍砸在门上的闷响
陆枭跌坐在柴草堆里,背上刚被鸡毛掸子抽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灰尘黏在皮肤上。他没吭声,只是死死攥着藏在袖管里的狼毫笔——那是他本想送给冷槐安的,笔杆上还留着他反复摩挲的温度,此刻却像根烧红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柴房外,陆母的声音带着尖刻的嘲讽:
陆母“跟他那个早死的娘一样,没出息!要不是看他还有几分力气能干活,早把他扔去城外的庄子了,省得在家碍眼!”
陆父“等过阵子,把他送去药材行当学徒,能换几个钱是几个钱,总比在家吃白饭强!”
陆父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满室的寂静和柴草的霉味。
陆枭慢慢站起身,走到木门前,透过门缝望着前院的灯火。那灯火亮得刺眼,映着陆家主宅的飞檐翘角,却没有一丝属于他。他想起方才聚会时,冷槐安站在人群中,酒红色长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她随口一句“陆家旁支也该有出头之日”,却被陆家长辈当成玩笑——在他们眼里,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私生子,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陆枭“出头之日”
陆枭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用力到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他想起这些年受过的冷遇:冬天睡在漏风的厢房,夏天被派去晒药材,稍有不慎就是打骂;
原来,他不是只能忍。
陆枭抬手摸了摸额角的伤口,血的温热混着刺骨的寒意,在胸腔里燃起一团从未有过的火焰。他对着门缝外的灯火,缓缓握紧拳头,声音低沉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狠劲:
陆枭“今日之辱,我陆枭记下了。他日,我必夺回陆家掌权,让所有轻贱过我的人,都俯首称臣!”
柴房的风卷着寒意吹进来,却吹不灭他眼底的光。那支狼毫笔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笔杆上的温度仿佛化作了力量——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那个躲在花丛后怯懦的少年,而是要踩着荆棘,一步步爬上陆家权力的顶峰。云汀城的规矩,陆家的尊卑,总有一天,要由他来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