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梦食小馆:包上恩的午夜菜单》
核心设定
美术系女大学生包上恩,因备考熬夜频繁做噩梦,梦里总会闯入一家名为“忘忧小馆”的老旧餐馆——馆倌是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总端上与她当天经历相关的“菜”,而每道菜背后,都藏着一桩被掩盖的死亡事件。更诡异的是,梦里的恐惧会带到现实:吃了“胭脂扣豆腐”,醒来枕边就多了枚生锈的胭脂扣;喝了“桂花酿”,身上就沾着洗不掉的桂花香。她必须在被噩梦吞噬前,查清小馆与馆倌的真相,否则下一个“菜”的原料,可能是她自己。
第一章:胭脂扣豆腐与枕边的锈痕
包上恩把最后一笔胭脂扣的阴影晕开时,美术教室的挂钟正好敲了十二下。窗外的梧桐叶被夜风卷得沙沙响,路灯透过玻璃斜切进来,在画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刚好落在她刚画完的静物中心——那是枚黄铜包边的胭脂扣,红漆剥落处露着暗褐色的锈迹,是奶奶去年去世前,颤巍巍塞给她的遗物。
“总算画完了。”她伸了个懒腰,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桌上的速溶咖啡凉透了,杯底沉着一层褐色的渣,旁边散落着几张揉皱的草稿纸,每张纸上都画着不同角度的胭脂扣——这是油画课的期末作业,要求“画一件有家族记忆的物品”,她想都没想就选了这枚胭脂扣,却没想到光是捕捉锈迹的质感,就熬了三个通宵。
收拾画具时,包上恩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了胭脂扣的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最近总这样,明明是初秋,却总觉得冷,尤其是熬夜画图的时候,后背像贴着块冰。她把胭脂扣小心地放进帆布包,又检查了一遍画框,确认没有碰损后,才锁上教室门,往宿舍走去。
宿舍楼已经熄灯了,只有走廊应急灯亮着微弱的绿光。包上恩轻手轻脚地摸回床位,刚把帆布包放在床头,就被上铺的林晓踢下来的玩偶砸中了肩膀。“上恩,你可算回来了!”林晓压低声音,从床帘缝里探出头,“我跟你说,刚才我去洗手间,听见楼梯间有脚步声,跟在我后面,我回头又没人,吓死我了!”
“你肯定是听多了鬼故事。”包上恩笑了笑,把胭脂扣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枕头边——奶奶说过,这枚胭脂扣是她年轻时的定情信物,能“辟邪”,带着睡能做好梦。她脱了外套钻进被窝,困意像潮水般涌来,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包上恩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豆瓣酱混着豆腐的清香,和奶奶以前做的“胭脂扣豆腐”一模一样。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没在宿舍,而是坐在一间老旧的餐馆里。
餐馆的门帘是洗得发白的蓝布,上面用红丝线绣着“忘忧小馆”四个字,线脚松脱,像是被风吹了几十年。头顶悬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菜单,字迹模糊,只能看清“桂花酿”“牡丹酥”几个字。每张桌子都铺着蓝格子桌布,边角磨得起了毛,她坐的那张桌子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砍过。
“您的胭脂扣豆腐。”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传来,吓了包上恩一跳。她抬头,看见个穿黑色对襟衫的男人站在桌旁,个子很高,肩背挺得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乌木簪子固定着。男人的皮肤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是淡青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像两口浸在冷水里的古井。他手里端着个白瓷盘,盘子里摆着块颤巍巍的豆腐,豆腐中心嵌着枚红漆胭脂扣,和她枕头边的那枚一模一样,连剥落的锈迹都分毫不差。
“我……我没点这个。”包上恩攥紧桌布,指节泛白。她明明在宿舍睡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地方她从来没见过,男人的样子也陌生得很。
男人没说话,只是把盘子轻轻放在她面前,指尖碰到盘子时,包上恩清楚地看到,他的指甲泛着青黑色,指尖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吃吧。”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念一句早就背好的台词,“这是阿玉的最爱,她等你吃这口,等了六十年了。”
“阿玉?”包上恩的心脏猛地一缩——阿玉是奶奶的小名,除了家里的老照片和奶奶偶尔的念叨,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她盯着盘子里的胭脂扣,又看了看男人的脸,突然觉得男人的眉眼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我不吃。”包上恩把盘子往旁边推了推,身体往后缩了缩,“我要回去,我朋友还在等我……”
“回不去了。”男人突然笑了笑,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是被线扯着的木偶,“进了忘忧小馆,就得吃了这里的菜才能走。阿玉当年也不想吃,最后还不是……”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停住,眼神变得空洞,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
包上恩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她想站起来跑,却发现双腿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煤油灯的火苗突然晃了晃,墙上的影子开始扭曲,原本模糊的菜单上,突然多出几个血红的字:“不吃,就留下”。
“我吃!我吃!”包上恩慌了,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豆腐,闭着眼睛往嘴里送。豆腐刚碰到嘴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涌了上来,不是豆瓣酱的咸香,是新鲜的、带着铁锈味的血,像是刚从伤口里流出来的。她想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只能硬生生把豆腐咽下去。
“味道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凑到她耳边,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阿玉当年说,这豆腐里的胭脂扣,是用她的血染红的。”
包上恩猛地睁开眼,看到男人的脸变了——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青、肿胀,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指甲突然变长,长到能戳破掌心,滴下的血落在盘子里,把豆腐染成了暗红色。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盯着她的脸。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包上恩尖叫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举起右手,手里多了把闪着寒光的菜刀,刀背上映出她惨白的脸。“下一道菜,该做桂花酿了。”他的声音变得尖锐,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用秋娘的桂花枝酿的,香得很……秋娘当年不也不想喝吗?最后还不是变成了酒里的桂花……”
“不要!放开我!”包上恩拼命挣扎,就在菜刀快要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是她的闹钟!
包上恩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闹钟还在床头“叮铃铃”地响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湿了,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做噩梦了?”林晓揉着眼睛坐起来,“刚才你喊得好大声,我还以为你被鬼抓了呢。”
“我……”包上恩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还残留着那股血腥味,她咳了几声,才缓过来,“我梦到一家餐馆,叫忘忧小馆,还有个男人,给我吃带血的豆腐……”
“嗨,肯定是你熬夜画图太累了。”林晓打了个哈欠,“快起来吧,今天上午有油画课,老师要检查作业呢。”
包上恩点点头,伸手去摸枕头边的胭脂扣,想确认那只是个梦。可她的指尖刚碰到枕头,就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枚红漆胭脂扣,边缘生锈,和梦里盘子里的那枚一模一样,连上面的划痕都分毫不差!
“怎么会……”包上恩拿起胭脂扣,手不停地发抖。她清楚地记得,昨晚睡觉前,她把胭脂扣放在了帆布包里,怎么会跑到枕头边?而且这枚胭脂扣上,还沾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和梦里豆腐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林晓看到她的样子,也慌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包上恩把胭脂扣攥在手里,深吸一口气,“可能真的是太累了,我洗把脸就好。”
她拿着胭脂扣,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水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迹。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唇,纸巾上果然有一点暗红的痕迹,像是刚吃过什么带血的东西。
“这不是梦。”包上恩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那枚胭脂扣还在她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想起男人说的“阿玉”和“秋娘”,想起奶奶偶尔念叨的“年轻时在小馆打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奶奶的过去,可能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洗完脸,包上恩把胭脂扣放进外套口袋,拿起画框,准备去上油画课。走到宿舍楼下时,她看到楼旁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背对着她,身形和梦里的馆倌有些像。她心里一紧,想绕开,却看到男人突然回过头——不是梦里的馆倌,只是个送外卖的,手里拿着外卖箱,笑着问她:“同学,知道3号楼怎么走吗?”
“知道,往前直走就是。”包上恩松了口气,快步离开。可她没注意到,送外卖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笑容,和梦里馆倌的笑容一模一样。
油画课上,老师检查作业时,特意表扬了包上恩的《胭脂扣》:“细节抓得很到位,尤其是锈迹的质感,很有故事感。”同学们都围过来看她的画,林晓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以啊上恩,熬夜没白费!”
包上恩勉强笑了笑,目光落在画纸上的胭脂扣上,突然觉得画里的胭脂扣像是在动,边缘的锈迹慢慢扩散,变成了暗红色,像血一样。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画又恢复了原样,像是刚才的幻觉。
下课铃响后,同学们都收拾东西离开,包上恩留在教室里,想再修改一下画里的细节。她刚拿起画笔,就看到美术教室的后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股熟悉的豆腐香味飘了进来,和梦里忘忧小馆的香味一模一样。
“谁在外面?”包上恩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她走过去,推开后门,外面是学校的后山,长满了杂草和槐树,风一吹,树叶沙沙响,像是有人在说话。
就在这时,她的口袋里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那枚胭脂扣。她拿出来,看到胭脂扣上的锈迹突然变得鲜红,像是刚染上血。后山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慢慢向她靠近。
包上恩握紧胭脂扣,心脏狂跳。她知道,那个梦里的忘忧小馆,那个青脸的馆倌,可能根本没放过她。她回头看向美术教室,想跑回去,却看到教室里的画纸上,突然多出几个血红的字,和梦里菜单上的字一模一样:“忘忧小馆,今晚等你”。
风越来越大,后山的槐树叶开始往下掉,落在她的脚边,像一只只冰冷的手。包上恩站在原地,看着手里鲜红的胭脂扣,突然想起奶奶去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别去忘忧小馆,别碰那里的菜,否则……”奶奶的话没说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当时她以为奶奶是糊涂了,现在才明白,奶奶是在警告她。那个藏在梦里的忘忧小馆,那个青脸的馆倌,还有那枚带血的胭脂扣,都和奶奶的过去有关,而她,已经不小心闯进了这个被遗忘了六十年的秘密里,再也回不去了。
包上恩把胭脂扣紧紧攥在手里,转身往宿舍跑。她知道,今晚她还会做那个梦,还会去那个忘忧小馆,而这一次,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