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书房内，张父正严肃地看着儿子。

张父“秦家是书香门第，与我们张家门第相当。”

张父“水烟这孩子，我瞧着性子沉静，知书达理，是个好姑娘。”

张父“你既已娶了她，就要好好待她。”

张凌赫站在窗前，目光越过庭院，望向远处隐约的山峦轮廓。

张凌赫“父亲，我的志向和职责所在，您不是不知道。”

张凌赫“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为我成家？”

张父“正因为你志在军营，前途未卜，才更需要一个家！”

张父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父“你总不能一辈子以军营为家！”

张父“成了家，有了妻子，人才有牵挂，有根，有了必须守护的东西！”

张凌赫沉默地看着窗外，挺拔的背影透着倔强的孤寂。

张父“给水烟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张父“这能让你走得更稳，更远！”

张父走到他身边，语气缓和了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张父“我看得出来，她外表看似柔弱，但眼神里有股韧劲儿，不是那等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子。”

张父“或许，她比你想象的要适合你。”

适合他？张凌赫内心不以为然。那样一个需要精心呵护的江南娇花，只怕连北地春秋的风沙都经受不住，如何能理解他胸中的抱负与肩上的重担。

临近中午，张凌赫回到房间，看见秦水烟正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槐树出神。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确实很美，是那种江南水乡孕育出的，温婉到骨子里的精致之美，与北方的大气粗犷截然不同。

张凌赫“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他出声，打破了满室的静谧。

秦水烟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秦水烟“出去吃？”

张凌赫“父亲要求的。”

他简洁地解释，视线扫过她纤细的腰身，想起母亲叮嘱的多关照。

她点点头，没有多问，转身去衣架前拿了件月白色的薄绒外套。

张凌赫看着她安静准备的身影，忽然想起早上她因叠被子而略显委屈的表情，又想起父亲的话，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

张凌赫“城西有家还算地道的江南菜馆，可以去尝尝。”

秦水烟系扣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真实的惊喜，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圈圈涟漪，但很快便被她低垂的眼睫掩饰过去，只轻轻“嗯”了一声，道。

秦水烟“好。”

张家宅院位于城北，是典型的北方深宅大院，青砖灰瓦，宽敞大气，庭院方正，却缺少南方园林的曲折回廊与一步一景的精致。

秦水烟默默跟在张凌赫身后半步的距离，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也恪守着初来乍到的分寸。

走出沉重的大门门槛时，她因心绪不宁，脚下微微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衡。

下一刻，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迅速扶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形。

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指腹和虎口处布满长期握枪训练留下的厚茧，与她手臂柔软细腻的肌肤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那一瞬间的接触让两人都愣了一下，仿佛有微弱的电流通过。

秦水烟迅速却又不失礼地抽回手臂，脸颊泛起一层薄红，低声道。

秦水烟“谢谢。”

张凌赫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扶了下门框，但掌心那异常柔软滑腻的触感却久久不散。

果然娇气，连路都走不稳。他再次在心中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