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傍晚时分，护士来换药。当绷带解开，露出肩膀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时，秦水烟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立刻浮起水光。

秦水烟“不是说只是擦伤吗？”

她声音哽咽。

张凌赫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心中莫名一紧。

张凌赫“看着吓人，其实不深。”

护士换药时，秦水烟紧紧握着他的右手，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分担他的疼痛。她温热柔软的掌心贴着他粗糙的手掌，形成奇妙的触感。

换药结束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他的手，慌忙松开，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张凌赫突然感到手心一空，竟有些失落。

张凌赫“你...今天留下来？”

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秦水烟点点头。

秦水烟“我已经跟婆婆说好了，这两天我在医院照顾你。”

秦水烟“小翠一会会送些日常用品来。”

夜幕降临，医院里安静下来。秦水烟在旁边的陪护床上铺好被褥，一抬头，发现张凌赫正看着她。

秦水烟“怎么了？”

她不解地问。

张凌赫“你变了许多。”

他轻声说。

秦水烟怔了怔，低下头。

秦水烟“我只是在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这句话轻轻敲打在张凌赫心上。他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忽然很想伸手触摸她的脸。

但他克制住了。

张凌赫“那天在书店，你为什么选那本诗集？”

他换了个话题。

秦水烟抬头，有些惊讶他还记得这个细节。

秦水烟“那本诗集收录了许多描写江南的诗篇。”

秦水烟“我想家的时候，就会读一读。”

张凌赫“想家？”

他重复道，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张凌赫“在张家过得不好吗？”

秦水烟“不，不是。”

她急忙摇头。

秦水烟“公公婆婆待我很好。”

秦水烟“只是偶尔会想念江南的雨季，想念那种湿润的空气和青石板路。”

张凌赫沉默片刻，忽然说。

张凌赫“给我讲讲江南吧。”

秦水烟眼睛一亮，开始娓娓道来。她讲述江南的春天，桃花瓣飘落在溪流上；夏天的荷塘，月光下荷叶上的露珠；秋天的桂花香，弥漫在每一条小巷；冬天的薄雪，轻轻覆盖在青瓦白墙上。

她的声音柔软动听，张凌赫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她描述的那些画面。这个来自江南的女子，把她故乡的美好一点点展现在他面前。

秦水烟“北地也有北地的好。”

讲完后，她轻声补充。

秦水烟“这里的天空很高远，星星特别明亮。冬天的雪那么厚，那么白，是江南见不到的景象。”

张凌赫睁开眼，看着她。

张凌赫“你真的这么想？”

秦水烟微笑着点头。

秦水烟“每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美，重要的是心态。既然选择了这里，就要学会欣赏这里的美好。”

这一刻，张凌赫意识到，他娶的这个女子，不仅外表美丽，内心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智慧和坚韧。

夜深了，秦水烟躺在陪护床上，却毫无睡意。月光从窗户洒入，为病房镀上一层银辉。她悄悄侧身，看着对面床上张凌赫的轮廓。

他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在月光下，他冷硬的五官柔和了许多，那道眉骨上的伤疤也不再显得那么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