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离去已半月有余。
秦水烟坐在窗前,望着院中渐黄的树叶出神。北地的秋天来得早,才八月下旬,风中就已带了凉意。她手中握着他临走前送的那本诗集,指腹轻轻摩挲着扉页上他亲笔题写的诗句。
“铁马金戈守边疆,
心系江南水云乡。
幸得佳人长相忆,
不负家国不负卿。”
每读一遍,心中便泛起既甜又酸的涟漪。那个外表冷硬的军人,内里却藏着如此细腻的情思。
小翠“少奶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小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秦水烟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衣裙,随着小翠来到张母的住处。
张母正在查看家中账目,见她来了,慈爱地招手。
张母“水烟,来,坐。”
秦水烟“婆婆找我有事?”
秦水烟乖巧地在下首坐下。
张母将一叠账本推到她面前。
张母“凌赫不在,家中琐事繁多,我想着你也该学着打理家务了。”
张母“这些是家中这个月的账目,你先看看,有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秦水烟微微一怔。
在江南娘家时,她虽也学过管家,但毕竟不曾真正操持过。如今张母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显然是真正将她视为张家的媳妇了。
秦水烟“谢谢婆婆信任,水烟定当尽力。”
她郑重地说。
接下来的日子,秦水烟开始跟着张母学习管理家务。从账目核对到下人调度,从膳食安排到节庆准备,事事都需要操心。起初她难免手忙脚乱,但很快就显露出过人的悟性和条理。
这日,她正在核对厨房的采买账目,忽然发现一项开支颇为可疑。
秦水烟“李伯,”
她唤来管家。
秦水烟“这个月的羊肉采买量比上月多了一倍,价钱也贵了三成,”
秦水烟“是何缘故?”
李伯仔细看了看账目,皱眉道。
李伯“少奶奶明察,这确实有问题。”
李伯“我这就去查问。”
经过核查,原来是采买的下人与肉铺串通,虚报价格中饱私囊。秦水烟果断处置了那名下人,重新制定了采买的监督机制。
张母得知后,欣慰地点头。
#张母“处置得宜,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秦水烟“是婆婆教导有方。”
秦水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学习理家,她也没有放下对张凌赫的牵挂。每隔几日,她就会给他写信,说说家中的近况,问问边关的冷暖。他的回信总是来得慢,且内容简短,但每一封她都珍重收藏。
这日,她收到他寄来的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块质地细腻的徽墨和一套狼毫笔。
随包裹附着的信上,他写道:
“水烟:
边关苦寒,无甚特产。偶得徽墨一方,狼毫数支,知你善书,特寄赠之。
军中一切安好,勿念。
凌赫 手书”
秦水烟抚摸着那块徽墨,眼中泛起泪光。在战事紧张的边关,他竟还惦记着她喜欢写字的小事。这份用心,比任何贵重礼物都更让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