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戒”的爪子在陆则膝盖上轻轻挠了挠,黑猫像是感知到空气里的紧绷,尾巴缠上主人的手腕,却不敢像往常一样往陆屿那边凑。陆屿刚把湿外套搭在衣架上,回头就撞进陆则的目光里——那目光没落在他湿发上,也没提晚归的事,只盯着他衬衫领口处,被衣领半遮的淡红印子。
“酒店的洗发水,味道很特别。”陆则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平板屏幕亮着,却不是仓库监控,而是酒店停车场的监控截图:陆屿的身影裹在雨里,正伸手帮苏母拉开车门,苏母腕间的深绿玉镯,在镜头里晃出一道冷光。他指尖在截图上点了点,“苏母的玉镯,沾了你袖管上的雪松味——我给你买的那瓶,味道很独。”
陆屿的动作没停,弯腰换鞋时,银戒磕在鞋架上,发出清脆的响。“哥查得真清楚。”他直起身,脸上没了在酒店时的轻佻,只剩惯常的冷,“还是说,从我离开茶室,你就派人跟着我?”
陆则没否认,伸手把“戒戒”抱进怀里,黑猫的毛蹭过他的衬衫。他抬眼看向陆屿,眼底没怒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我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苏母。”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袋子,放在茶几上——里面是一根浅棕色长发,和陆屿落在酒店床沿的那根一模一样,“她连亲生女儿都能弃,对你这点‘热络’,你真信?”
陆屿走到沙发边坐下,和陆则隔着一拳的距离。他没去看那袋头发,反而盯着陆则手上的银戒:“我没信。”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颈侧的红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她想借我气陆父,我想借她找账本原件,各取所需而已。”
陆则突然伸手,扣住陆屿的后颈,力道重得让他往前倾。两人的额头几乎相抵,银戒的凉意蹭过彼此的皮肤,“戒戒”在中间缩了缩,不敢出声。“各取所需?”陆则的呼吸扫过陆屿的唇,带着点危险的调子,“那你颈侧的印子,也是‘各取所需’的一部分?”他拇指擦过那道红印,力道不轻,“下次再留这种痕迹,我就亲自去给苏母‘提个醒’,让她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陆屿没躲,反而笑了,舌尖轻轻舔过陆则的拇指:“哥是吃醋了?”他的指尖顺着陆则的手腕往上滑,停在对方的银戒上,“还是怕我真被苏母勾走,坏了你的计划?”
“都有。”陆则没绕弯子,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尝到点淡淡的烟草味——是他在酒店时没抽完的那支。他松开手,从茶几上拿起平板,调出一条未发送的信息,收件人是苏母的手机号:“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有关于陆父的事想跟你说。”他把平板递到陆屿面前,“你发,语气软点,让她觉得你离不开她。”
陆屿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在输入框里顿了顿,最后还是按了发送。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抬头看向陆则:“要是苏母起疑心怎么办?”
“她不会。”陆则把平板收回来,重新抱起“戒戒”,指尖挠着猫的下巴,“她现在恨陆父,又想抓住你这根‘稻草’,只要你给点甜头,她什么都会说。”他看向陆屿,眼底的冷意渐退,多了点疯癫的温柔,“不过你记住,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其他人……包括苏母,都只是我们踩在脚下的石头。要是你敢忘了这点,我会让你永远记起来。”
“戒戒”突然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陆屿靠在沙发上,看着陆则低头逗猫的侧脸,指尖反复摩挲着手上的银戒——他知道,陆则说的是真的,从他们一起藏账本、处理仓库痕迹那天起,他们就只能绑在一起,谁也别想分开,谁也别想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