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陆屿蜷缩在墙角,指尖反复摩挲着颈间金链——那是他和陆则熔了金条做成的“共生锁链”。冰冷的金属硌得锁骨生疼,却让他在这密闭的恐惧里寻到一丝熟悉的疯癫慰藉。
“哐当”一声,地下室门被推开,陆则逆着光站在门口,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他身后跟着陈国梁,老人拄着拐杖,目光扫过陆屿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丝纵容的冷意:“小屿,别耍脾气了。李家那边已经谈妥,若涵同意解除婚约。”
陆屿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狠戾:“爷爷倒是大方。用苏家那批货换的?苏湄姐……她现在在哪?”
陈国梁慢条斯理地在他对面坐下,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苏湄很‘懂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忘。倒是你,”他话锋一转,指腹蹭过陆屿颈间金链,“为了个婚约,把自己锁在这儿三天,是想让你哥也陪着你疯吗?”
陆则弯腰捏住陆屿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暖黄的光映在他眼底,是陆屿最熟悉的疯癫漩涡:“小屿,出来。我们说好的,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陆屿盯着他,突然笑了,指尖狠狠掐进陆则的掌心:“哥,你看这地下室像不像我们的疯笼?只有我们,谁也进不来,谁也别想出去……”他话没说完,就被陆则用力吻住。
烟草味混着地下室的潮湿气息涌入鼻腔,陆屿的挣扎渐渐软了下去,改为疯狂地回吻。陈国梁在一旁看着,拐杖敲击地面的节奏不疾不徐,像是在欣赏一场专属陆家的疯癫剧目。
良久,陆则才松开陆屿,指腹擦过他红肿的唇:“别闹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转向陈国梁,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爷爷,苏家的货我们会处理,苏湄那边……”
“她很安全,只要你们记得自己的位置。”陈国梁打断他,拐杖指向地下室角落的铁箱,“这里面是陆父当年私藏的最后一批禁品清单,还有陈家早年和陆家勾结的证据——现在,该让这些‘旧账’派上用场了。”
陆屿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玩具的疯兽,扑过去撬开铁箱。泛黄的纸张在他指尖簌簌作响,每一个字都像点燃疯癫的火种。陆则站在他身后,看着弟弟眼底的光,又看向陈国梁深不可测的脸,突然明白:这疯笼,从来不是困住他们的囚牢,而是爷爷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通往更黑暗疯狂的“起点”。
“哥,你看!”陆屿举着清单转过身,笑容里满是毁灭的快意,“我们可以……”
铁箱里的纸张还带着陈年霉味,陆屿却像攥着滚烫的烙铁,指腹反复摩挲着清单上“陆父”的签名,眼底的疯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突然抓起一支笔,在纸页空白处狠狠划下两道交错的痕,像在给旧账打上“待销毁”的烙印。
“烧了它?”陆屿抬头看向陆则,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仿佛即将点燃的不是罪证,而是一场盛大的烟火。
陆则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正是那晚在别墅里,陆屿用来挑逗他的那只。火苗“噌”地窜起,映亮两人眼底相同的疯狂。陈国梁在一旁拄着拐杖,指尖轻轻敲击杖头,目光落在陆屿颈间晃动的金链上,声音带着老狐狸般的算计:“烧不得。这清单是拿捏陈家的最后筹码,也是……让陆父‘彻底消失’的证据。”
“彻底消失?”陆屿歪头,笔杆还抵在纸页上,“他不是早就被我们烧在仓库里了吗?”
“一具没人认的焦尸,算不得‘彻底’。”陈国梁冷笑一声,拐杖指向清单末尾的地址,“这里藏着他当年转移资产的账户,还有几个没被清算的旧部——只要把清单递到警察手里,陆父就会从‘失踪者’变成‘通缉犯’,再也没人会追查他的死因。”
陆则接过清单,指尖拂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突然想起陆父死前最后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有恐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爷爷想得周全。只是陈家那边……”
“陈家?”陈国梁嗤笑,“他们现在自顾不暇。苏湄手里握着陈家早年偷税的证据,只要我们把清单和她手里的东西‘不经意’地泄露出去,陈家只会忙着灭火,没空管我们陆家的闲事。”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陆屿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猛地攥住陆则的手腕,指节泛白:“苏湄姐还拿着陈家的证据?哥,我们不能留着她!她知道太多了——知道我们烧仓库,知道我们……”
“我知道。”陆则打断他,另一只手覆上陆屿的手背,掌心的温度让后者渐渐平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苏湄是爷爷手里的棋子,也是我们牵制陈家的钩子,得等钩子钓上鱼,才能收线。”
他说着,将清单折成整齐的方块,塞进陆屿的口袋,指尖故意蹭过对方腰侧——那是上次在沙发上,他掐出红痕的地方。陆屿身体一僵,眼底的警惕瞬间被依赖取代,乖乖把清单捂紧,像护着什么宝贝。
陈国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好了,该说的都跟你们说了。明天我会让苏湄把陈家的证据交出来,你们……”他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再像上次那样,为了点小事闹得人尽皆知。陆家的脸,经不起你们这么疯。”
“我们没闹。”陆屿立刻反驳,头却下意识往陆则身边靠了靠,像被护着的幼兽,“是李若涵先凑过来的,哥只是……”
“够了。”陆则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看向陈国梁,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爷爷放心,我们知道分寸。”
陈国梁冷哼一声,转身往地下室门口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地下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铁箱开合时留下的余响。
陆屿突然扑进陆则怀里,下巴抵在对方肩窝,声音闷闷的:“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离开?没有爷爷,没有苏湄,没有这些破账……就我们两个。”
陆则抱着他的腰,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皮肤,那里还留着上次啃咬的淡痕。他低头,在陆屿耳边轻声说:“快了。等我们把这些‘余烬’都扫干净,就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说着,手悄悄摸向陆屿口袋里的清单,指尖隔着布料,感受着纸张的粗糙。其实他知道,爷爷从来不会让他们真正离开——这些所谓的“余证”,不过是新的枷锁,将他们更深地拖进陆家的黑暗里。
但他没说。只是更紧地抱住陆屿,任由对方的指甲掐进自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