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客厅里,陆屿正蹲在地上给黑猫“戒戒”剪指甲。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片阴影,看起来温顺又无害,只有指尖偶尔收紧的力道,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陆则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心脏没来由地一紧。
自从医院回来后,陆屿变得异常“乖巧”。他不再用自残威胁,不再歇斯底里地质问,只是像影子一样黏着陆则,做饭、打扫、甚至主动提起李若涵的孕检时间——每一次“懂事”的背后,都藏着让陆则头皮发麻的偏执。
“哥,你看戒戒多乖。”陆屿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就像我们一样,永远不分开。”
陆则的脚步顿住了。
他走下楼梯,在陆屿身边蹲下。黑猫警惕地往后缩了缩,陆屿却按住它的爪子,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戒戒乖,让哥哥看看。”
陆则的目光落在陆屿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不久前陆屿用刀抵住胸口时留下的。疤痕周围的皮肤还泛着红,像一朵盛开在骨头上的花,时刻提醒着他那场医院里的宣战。
“小屿,”陆则的声音很轻,“若涵的孕检,我们……”
“我知道。”陆屿打断他,笑容依旧甜美,“哥想去,我就陪你去。反正……她也跑不掉。”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冰锥一样刺进陆则的耳朵。
他猛地攥住陆屿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陆屿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陆屿没有挣扎,反而顺着他的力道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声音带着蛊惑的甜:“哥,你别怕。就算她生下孩子又怎样?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玩。”
孕检室的门还没关严,陆屿的声音就先飘了进来,甜得发腻:“若涵姐,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呢,你可要多吃点,别饿着他。”
李若涵握着报告单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抬眼看向门口,陆则跟在陆屿身后,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这副模样,比陆屿直白的挑衅更让她恶心。
“不用你假好心。”李若涵把报告单塞进包里,撑着桌子站起来,腹部的隆起已经有些明显,每走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坠感,“我和我孩子的事,与你们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陆屿快步上前,故意挡在她和门口之间,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孕肚,动作暧昧又带着威胁,“这可是我哥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小外甥’,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能不管?”
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李若涵像被烫到一样往后退,眼里迸出怒火:“陆屿!你别碰我!”
“我碰不得吗?”陆屿突然笑了,笑容里满是恶意,“若涵姐,你忘了上次在医院,是谁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的?要不是我‘手下留情’,这个孩子……早就没了。”
“你说什么?!”李若涵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一直以为上次摔倒只是意外,直到此刻陆屿亲口承认,她才明白,这个疯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的孩子活下来。
陆则猛地拽住陆屿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小屿!别说了!”
“怎么不能说?”陆屿挣开他的手,反而凑得更近,对着李若涵的耳朵轻声说,“若涵姐,你以为我哥真的在乎你和孩子吗?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和这个孩子,不过是他用来应付家里的工具,等我玩腻了,你们……都会消失。”
“够了!”陆则终于忍不住,一把将陆屿拉到身后,挡住他的视线,“小屿,我们走!”
“哥,你心疼了?”陆屿看着他的背影,声音陡然变冷,“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你说过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走廊里其他孕妇和家属的目光。李若涵看着周围投来的异样眼神,看着陆则在陆屿的逼问下手足无措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她和她的孩子,在这两个疯子眼里,从来都只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陆则,你听着。”李若涵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们想怎么疯。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我会让他看着,他的爸爸是怎么被舅舅逼着,一步步变成疯子的;我也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陆家的龌龊事,是怎么毁了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的!”
说完,她绕开两人,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出孕检室。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她身上,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微弱却坚定的光。
陆屿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恶意越来越浓,刚想追上去,却被陆则死死抱住。
“哥,你放开我!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是不该碰的!”陆屿在他怀里挣扎,声音里满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