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铁门落锁时，陆屿听见爷爷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渐行渐远，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像钝锤，一下下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陆则靠在铁柜旁，指尖还沾着签血契时未干的血迹，他摸出藏在袖口的打火机——那是刚才被拖进来时，趁保镖不注意偷偷攥住的，此刻正硌在掌心，发烫。
“哥，我们真要困死在这？”陆屿的声音带着颤，却没了往日的疯狂，只剩被真相压垮的茫然。他盯着陆则怀里那盘录像带，想起爷爷说“烧了证据”时的狠戾，忽然觉得浑身发冷，“爷爷连妈当年的录像都要毁，他根本没把我们当孙子，就是把我们当掩盖丑闻的工具。”
陆则没说话，只是摸索着点燃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映出他眼底的红。他凑近铁柜，借着光查看柜门边缘——那里有一道细缝，是刚才躲进来时发现的，似乎能容下录像带。“小屿，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偷偷改老宅电路时，发现的通风管道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从这个铁柜后面，能通到阁楼的储藏间。”
陆屿猛地抬头：“你是说……”
“录像带不能留在我们手里。”陆则的指尖划过录像带的标签，“爷爷现在肯定在搜我们身上的东西，没找到会更警惕。但如果让‘别人’拿到这东西，情况就不一样了。”他顿了顿，火苗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李若涵的母亲，当年和妈是旧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只要把录像带送出去，让她看到……爷爷的棋局就会乱。”
陆屿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可我们怎么把东西送出去？这地下室连个窗户都没有。”
陆则没回答，只是用打火机烧着铁柜缝隙里的锈迹，火苗舔舐着金属，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还在时，总把偷偷给他们买的糖藏在通风管道里，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原来那些被他遗忘的细节，此刻竟成了唯一的生路。
就在这时，地下室入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撬锁。陆则瞬间掐灭打火机，黑暗中，两人屏住呼吸，听见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陆则少爷，是我。”
是管家。
陆则瞳孔骤缩，他没想到管家会冒险来这里。当年母亲“意外”去世后，管家曾偷偷塞给他们一张银行卡，说“是夫人留给你们的”，后来被爷爷发现，管家差点被赶走。原来这么多年，管家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铁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管家的脸探进来，手里攥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老爷在书房等着你们‘认罪’，说只要你们承认偷了录像带，就把你们转到阁楼关押。这是通风管道的钥匙，纸条上是李小姐的联系方式。”他把东西塞进陆则手里，声音发颤，“夫人当年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看着她的孩子被老爷害死。你们快点，我只能拖延十分钟。”
管家说完，迅速关上门，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间。陆则展开纸条，借着打火机的光看清上面的号码，是李若涵的私人手机号——他从未存过，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上次陪她去医院产检时，她随口报给他的。
“哥，现在怎么办？”陆屿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希望。
陆则把录像带塞进通风管道的细缝，又将钥匙和纸条藏进鞋底：“等下出去，我会承认偷了录像带，但说已经把它扔到老宅后面的池塘里了。爷爷肯定会派人去捞，这时候，管家会想办法把通风管道里的录像带送到李若涵手里。”他看向陆屿，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们得跟爷爷演一场戏，演到他相信我们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演到他放松警惕。”
陆屿点头，忽然抓住陆则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的伤口——是刚才攥打火机时磨破的，还在渗血。“哥，这次……我们别再互相猜忌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妈已经不在了，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爷爷把我们拆得七零八落。”
陆则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血混在一起，黏腻却滚烫。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母亲的脸，看到她笑着说“你们兄弟俩要永远在一起”。原来这么多年，他和陆屿的互相纠缠，从来都不是偏执，而是害怕失去彼此——害怕成为像母亲那样，被家族丑闻吞噬的孤魂。
“好。”陆则轻声说，“这次，我们一起出去。”
几分钟后，地下室的铁门被再次打开，保镖举着手电筒走进来，刺眼的光扫过两人。陆则扶着墙站起来，脸上是放弃挣扎的疲惫，他看着领头的保镖，声音沙哑：“录像带被我扔了，在池塘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保镖冷笑一声，上前架住他和陆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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