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嘿嘿,被同班同学追更啦!
作者谢谢大家一直对《风过留痕》的支持,以后我会一直努力哒!
提瓦特一中的日子,因为有了“阿帽老大”默许的同行和那些看似别别扭扭、实则细心的关照,纳西妲觉得连拂过草坪的微风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然而,宁静的校园生活并非总是波澜不惊。
这天课间,纳西妲正安静地在座位上看一本关于植物图鉴的厚书,同班那个性格张扬、有着一头醒目刺猬白发的荒泷一斗,大大咧咧地晃悠过来,似乎是不经意,实则故意地用胳膊肘重重撞了一下她的桌角。桌上的文具盒应声翻落,“哗啦”一声,笔尺橡皮散落一地。
“哟,小不点,不好意思啊!本大爷没注意!”荒泷一斗嘴上拖着长音说着毫无诚意的抱歉,脸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笑容,丝毫没有要弯腰帮忙的意思。他身边几个常在一起的跟班也发出了一阵压抑的低低哄笑。
纳西妲抿了抿粉嫩的嘴唇,长长的白色睫毛垂了下来,没有出声争辩。她隐约能感觉到,荒泷一斗大概是觉得她这个年纪小小的跳级生,又恰好坐在了人人敬畏的委员长旁边,有些扎眼,故意来找茬。她只是默默地蹲下身,准备自己去捡拾那些散落的文具。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一块滚到远处的草莓形状橡皮时,一只穿着擦得锃亮的黑色学生皮鞋的脚,精准地踩在了那块橡皮旁边,挡住了她的去路。纳西妲抬起头,对上了荒泷一斗那双带着不怀好意笑意的眼睛。
“喂,跳级生,听说你脑子特别厉害嘛?光是学习好多没意思,要不要跟本大爷比划比划别的?”他故意拔高了音量,引得更多同学侧目。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所有同学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气势汹汹的荒泷一斗和娇小安静的纳西妲之间紧张地逡巡,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触霉头。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的声音,如同利刃般毫无预兆地划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荒、泷、一、斗。”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众人几乎是本能地循声望去,只见风纪委员长流浪者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倚靠在了教室后门框上,那双堇色的眼眸里仿佛凝结着万载不化的寒霜,锐利的目光直直锁定在荒泷一斗身上。他肩头那枚银色徽章似乎都因为他周身骤然降低的气压而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
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用那冰冷的眼神看着,直到荒泷一斗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这才一步步走过来。他的步伐并不急促,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然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带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最终,他停在了荒泷一斗面前,两人距离极近。明明荒泷一斗在身高上还略有优势,但在流浪者那睥睨而冰冷的眼神注视下,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后退了半步。
“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流浪者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威慑,“教训我同桌?你,配吗?”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荒泷一斗张了张嘴,想强撑着辩解几句,却在对方那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的冰冷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流浪者似乎连听他苍白的辩解都嫌浪费时间。他目光淡漠地扫过地上那些散落的文具,然后落到依旧蹲着、仰头看着他的纳西妲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却依旧带着他特有的、不容反驳的命令口吻:“小不点,捡起来。”
然后,他重新将视线投向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荒泷一斗,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危险的弧度:“你,现在,立刻,滚去操场,跑十圈。少一圈,后果自负。”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再让我看到你找她麻烦……”他没有说完,但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冰冷威胁,已经足够让荒泷一斗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荒泷一斗悻悻地瞪了纳西妲一眼,终究没敢挑战风纪委员长那说一不二的权威,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小跑着出了教室。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被他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平息。
第二天,纳西妲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碌了许久,精心准备了一份谢礼便当。中午午休铃声刚响,当流浪者照例收拾东西,一副准备离开教室的架势时,纳西妲轻轻叫住了他。
“阿帽老大,”她将那个印着可爱兰那罗图案的浅绿色便当盒,轻轻推到他面前的桌上,脸上带着真挚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昨天,谢谢你。这是……谢礼。”
流浪者脚步顿住,垂下眼帘,瞥了一眼那个与他风格格格不入的可爱便当盒,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本能地想要拒绝这种“麻烦”的馈赠。但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从盒盖缝隙中逸散出的、一丝极其清淡而独特的茶香,混合着米饭温热的气息。这让他顿住了动作。
他沉默着,修长的手指搭在盒盖上,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其打开了。里面是摆放得异常精致的茶泡饭,清澈的茶汤色泽透亮,如同上好的翡翠,旁边配着两颗看起来酸度明显的梅干,整份便当看起来清爽利落,几乎找不到任何甜腻的痕迹。
他嗜好苦茶,极度排斥甜食,这点极为私人的偏好,连经常和他一起行动的提纳里与赛诺都未必清楚细节。
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勺子,舀起一勺浸润了茶汤的米饭,送入口中。茶汤恰到好处的微苦与优质稻米天然的清香在舌尖完美融合,梅干恰到好处的酸爽瞬间打开了味蕾,却没有任何多余的甜味干扰,完全契合了他那挑剔至极的口味。
他咀嚼的动作微微顿住,抬起眼帘,看向正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纳西妲,堇色的眼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你怎么知道……” 她的观察力,敏锐得超出了他的预料。
纳西妲只是歪了歪头,甜甜地笑了笑,翡翠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没有解释。观察入微,洞察细节,本就是她与生俱来的特长。
流浪者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吃完了整份茶泡饭,动作不快,却异常专注。最后,他放下勺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伸手,从自己那个看起来用了很久、却依旧整洁的黑色笔袋上,有些用力地扯下了一个小小的挂饰——那是一只用质地细腻的黑曜石雕刻而成、线条流畅灵动的小猫,小猫蜷缩着身体,形态慵懒可爱。最特别的是小猫的眼睛处,镶嵌着两粒极为细小、却异常清晰剔透、泛着淡淡青色微光的风元素晶石,使得这小猫仿佛活了过来。这挂饰看起来有些年头,边角被摩挲得十分光滑,显然一直被主人珍视着。
他动作略显粗鲁地、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将其塞到了纳西妲柔软的手心里,触手一片温凉。语气依旧努力维持着平时的硬邦邦:“收好!”
纳西妲低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掌心这枚突然到来的、带着他指尖余温和独特元素力波动的小猫护身符。
“以后,”流浪者几乎是立刻别开了脸,视线落在窗外的梧桐树叶上,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一点绯红,声音却强装冷淡,“要是再有不长眼的……就把这个亮出来。就说……”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你是阿帽老大罩着的人!”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某项重大任务,又像是无法忍受这莫名升温的气氛,几乎是立刻站起身,一把抓起空了的便当盒,头也不回地、近乎仓促地快步走出了教室,只留下纳西妲独自站在原地,掌心紧紧握着那只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温度和气息的小黑猫,心里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填满,暖融融,软乎乎的。
然而,流浪者口中的“罩着”,显然不只是口头警告和一件信物那么简单。
当天下午放学后,有不愿透露姓名的目击者(据信是白发酷哥赛诺)转述,荒泷一斗在学校后巷被风纪委员长“偶遇”,并被委员长“亲切”而“深入”地进行了一番关于校园纪律和尊重同学的“风纪再教育”。据称,委员长当时一只脚随意地踩在荒泷一斗趴着的后背上,声音冷得能让人血液结冰:
“给我把每个字都刻进你那空荡荡的脑子里,白痴。纳西妲,归我直系管辖。再敢碰她一下,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彻底地体验一下,什么叫社会性毕业。”
于是,第二天晨会,当全校师生集合在操场上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脸上还带着点可疑淤青痕迹的荒泷一斗,竟然主动走上主席台,从一脸懵懂的教导主任手里几乎是抢过了话筒,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憋红了脸,像是用尽了毕生勇气,闭着眼大声吼道:
“纳西妲…嫂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嫂子”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空旷的操场上空轰然炸响。全体师生瞬间集体石化,仿佛被集体施加了定身咒,无数道目光带着惊恐、震惊、难以置信,齐刷刷地射向初一一班队伍里那个娇小的白色身影。
纳西妲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她手足无措地拼命摆着小手,声音细若蚊吟,几乎要被风吹散:“不、不是的……误会了……我…我和阿帽老大,不是那种关系……”
而站在班级队伍最前面,原本只是冷眼旁观的流浪者,在听到“嫂子”这个词的瞬间,周身原本平和的风元素力几乎失控般躁动起来,无形的气流卷起他额前深蓝色的碎发和校服的衣角,猎猎作响。他脸色黑沉得能滴出墨汁,眼神阴鸷得吓人。下一秒,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蓝色的身影已然如同疾风般掠上主席台,干脆利落地飞起一脚,精准地踹在荒泷一斗的屁股上,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荒泷一斗直接“嗷”一声,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倒。
“谁TM教你的混账话!”流浪者的怒吼通过尚未关闭的话筒,瞬间传遍了整个操场的每一个角落,那声音里饱含着羞恼至极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荒泷一斗捂着被踹疼的屁股,委屈巴巴又害怕地指向台下纳西妲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可,可帽哥你都把那个从不离身的黑曜石小猫护身符给她当定情信物了……大家都看到了……”
几乎是同时,所有师生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纳西妲的腰间——那只眼睛闪烁着淡淡青色元素光芒的黑曜石小猫挂饰,正随着她无措的动作,在晨曦的微光中轻轻晃动,折射出剔透而神秘的光泽。
流浪者周身的风元素威压在这一刻暴涨到了顶点,几乎在他身边形成了小型的、可见的青色气流旋风,主席台上的旗帜都被吹得哗哗作响。他一把抢过荒泷一斗手里的话筒,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透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带着绝对的权威:
“荒泷一斗!公然造风纪委员长谣!污蔑同学!情节极其恶劣!操场蛙跳一百圈!现在!立刻!执行!”他锐利如刀锋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条规矩,从今天起,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宣告完惩罚,他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话筒塞回给目瞪口呆的教导主任,无视底下死一般的寂静和荒泷一斗开始哀嚎着蛙跳的滑稽身影,径直跳下主席台,迈着大步,走到还处于呆滞状态、脸颊绯红的纳西妲面前。
看着她微张的唇、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因为震惊而显得更加水润的翡翠色眼眸,他心中那股因流言而起的烦躁怒火,与某种因“定情信物”这个词而悄然滋生、难以言喻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他更加心烦意乱。最终,他只是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是那副硬邦邦、不耐烦的样子,却带着一丝只有她自己能察觉到的、不易察觉的安抚:
“走了,小不点,还愣着干嘛?想留下来看他蛙跳到天黑?”
说完,他率先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只是步伐似乎比平时稍快了些。纳西妲回过神来,连忙小跑着跟上,腰间那只小黑猫挂饰在清晨的阳光下,随着她的跑动轻轻跳跃,折射出一点青翠欲滴、灵动非凡的光芒。
风过校园,带来了惩戒的威严与流言的喧嚣,也带来了那在少年心底悄然蔓延、试图默默庇护一抹幼草的萌荫,以及,那在少女心中悄然扎根、温暖生长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