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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日流星夜和梦的约定

风过留痕(散纳)

十月末的提瓦特一中,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初一一班的教室被五彩的拉花、闪烁的串灯和手绘的祝福海报装饰得格外温馨,充满了节日的氛围。纳西妲站在教室中央,浅绿色的发梢随着她转头向同学们道谢的动作轻轻晃动,白皙的小脸上因喜悦而泛着红晕。

“纳西妲,生日快乐!”同学们围成一圈,齐声送上真挚的祝福,随后纷纷将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她手中。

妮露送了一本包装精美的、厚实的植物图鉴,封面是烫金的兰那罗图案;柯莱送了一条自己亲手编织的、配色温柔的手绳,绳结处还串了一颗小小的绿色珠子;赛诺和提纳里合送了一套品质上乘的专业画具,显然是考虑到了她在板绘社的发展。纳西妲抱着满怀的礼物,翡翠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正一一认真道谢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教室后排那片相对安静的角落里,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是流浪者。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略显不耐烦的冷淡表情,仿佛置身于这场热闹之外。他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包装简洁却质感十足的小巧礼盒,径直走到纳西妲面前,动作略显粗鲁地塞到她手里,语气硬邦邦的:“给。”

纳西妲有些惊讶地接过盒子,指尖能感受到木质盒面的细腻纹理。她轻轻打开盒盖,里面衬着黑色的丝绒,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朵造型极其精致、栩栩如生的永生花挂坠。那花朵的形态优雅,花瓣的纹理细腻逼真,每一片都仿佛刚刚从枝头采摘下来,却神奇地被永远定格在了生命力最饱满、绽放最完美的瞬间。银制的花托上,雕刻着与之前那支机械钢笔如出一辙的、细密而流畅的风之纹路,彰显着制作者一贯的风格。

“随便做着玩的,”流浪者迅速别过脸去,视线飘向窗外,耳根却悄悄漫上一点绯红,“师父丹羽久秀早年教过的一点小手艺……很久没练,生疏了。不许嫌弃!更不许说难看!”

纳西妲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拿起那枚冰凉而精致的挂坠,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她将它轻轻系在了自己腰间,与那枚眼睛闪着青光的黑曜石小猫护身符并排悬挂。两件饰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相碰,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叮咚”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欢快的和弦。

“特别、特别好看!是我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盛满了揉碎的星光,仰头看着他,笑容灿烂得晃眼,“谢谢你,阿帽老大!”

流浪者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欢喜,喉结微动,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控制得极轻:“笨蛋。收好了,要是敢弄丢……我可不会给你补做第二个。”

这看似寻常却亲昵无比的互动,让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落针可闻的寂静。提纳里的狐耳因为过度震惊而瞬间炸毛,柯莱直接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圆圆的;荒泷一斗更是夸张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降临;连正准备给纳西妲递上一杯温茶的希格雯,手都僵在了半空中。

赛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声对提纳里说:“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委员长他……不是号称最讨厌这种‘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集体活动,从来不屑参加的吗?”

妮露掩嘴轻笑,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了然光芒,声音带着调侃:“或许……是因为今天这里有某个特别的人,让他觉得值得破例了呢?”

流浪者立刻一个凌厉如冰刃的眼神瞪向妮露,语气危险:“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亲自送你提前体验‘物理超度’服务,保证干净利落。”

提纳里抖了抖依旧有些炸毛的耳朵,无奈地叹气,小声吐槽:“唉……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当晚,夜空如洗,星子稀疏。纳西妲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显示出来自那个黑色头像的简短消息:

「楼顶。流星雨。」

只有简单的三个词,甚至连标点都吝啬。纳西妲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当她抱着一条薄毯,轻轻爬上初岚街13号那平坦的屋顶时,发现流浪者已经在那里了。他不仅铺好了柔软的坐垫,旁边甚至还放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在微凉的夜风中格外显眼。

“慢死了。”他嘴上习惯性地抱怨着,却同时伸手将那杯热牛奶往她面前推了推,动作带着别扭的关心。

深邃的夜空中,流星开始如钻石碎屑般,一道接一道地划过墨色的天幕,留下短暂而璀璨的光痕。纳西妲仰着头安静地看着,忽然间沉默了。当又一颗格外明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坠落消失在天际时,她翡翠色的眼眸微微泛红,在星光照耀下闪烁着水光。

“妈妈以前告诉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轻得像夜风的呢喃,“她说,天上每划过一颗流星,就对应着一个逝去的灵魂回归星海……”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忍住眼泪,“现在……她是不是……也变成其中的一颗星星了……”

流浪者正准备端起自己那杯茶的动作骤然僵住,瞳孔猛地收缩。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纳西妲口中那位“在世界树基地工作很忙”的母亲大慈树王,并非只是忙于工作,而是在一年前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永远地离开了她。她之前那些关于“一个人住”的轻描淡写,背后隐藏的是如此沉重的失去。

看着纳西妲紧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决堤却依旧浑身微微发抖的样子,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心疼和不知所措的情绪攫住了他。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以一种与他平日作风截然不同的、近乎笨拙的温柔,轻轻挪到她身边,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却又极其小心的力道,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别看了……睡吧,小不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我就在这儿。”

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依靠的港湾,纳西妲一直强撑着的坚强外壳瞬间破碎。她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啜泣起来,温热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他深色裤子的布料。流浪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他抬起手,一下下,生疏却无比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阿帽老大……”她在逐渐袭来的睡意和悲伤的疲惫中,发出模糊的呓语。

“嗯。乖,我在。”他几乎是立刻轻声回应,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浅绿色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在确认她似乎已经睡着后,他望着远处依旧偶尔划过的流星,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以后……我来守护你。”

睡梦中的纳西妲,小手无意识地动了动,轻轻握住了他垂在一旁的食指。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个被触碰的指尖。

“真是的……你这个……笨蛋小不点!”他懊恼地低语,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真正的责备。在寂静夜风和漫天流星的掩护下,他终究是没能控制住,任由自己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极致温柔的、连月光都为之失色的弧度。

第二天清晨,纳西妲在初岚街13号的屋顶上醒来,熹微的晨光洒在她脸上。她发现自己依然枕着流浪者的腿,身上还盖着他那件带着清冷气息的深蓝色外套。而流浪者,竟然还保持着昨晚的坐姿,背脊挺直,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

“醒了就赶紧起来,”他的声音因为熬夜而比平时更加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平时的语调,“腿麻了……还有,今天……我送你。”

纳西妲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一个用保鲜膜包好的、看起来是自家捏的饭团。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她敏锐地注意到,他那张白皙的脸上,耳尖红得异常明显,像熟透的樱桃。

“阿帽老大,”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指向他的耳朵,“你的耳朵,红得好厉害哟。”

流浪者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抬手压低了帽檐,试图遮住那泄露心事的证据,语气慌乱地反驳:“胡、胡说八道!那明明、明明是……是早上的太阳太大了!对,太阳晒的!”

这句漏洞百出、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谎话,让他的脸颊也瞬间跟着爆红,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特别是当纳西妲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甚至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时,他更是羞恼得几乎要跳起来:

“混蛋!放手!我、我还要不要面子的!”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正在大声宣告——他已经超乎想象地在乎这个总是带来“麻烦”的小不点了,在乎到甚至觉得,就这样彻底栽在她手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纳西妲仿佛没有听到他色厉内荏的抗议,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腰间的永生花挂坠与黑曜石小猫,在清晨纯净的阳光下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细微声响,翠绿与青黑交织,如同他们交织的命运。

“那么,”她仰起脸,笑容比初升的太阳还要温暖明媚,“就请阿帽老大,继续当我的专属贴身保镖啦~期限是……永远,好不好?”

流浪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别扭地转过头去,却没有试图甩开她温暖的小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初升的朝阳将两人紧紧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屋顶上,仿佛预示着他们未来交织在一起的、充满无限温暖与可能的旅程。

这个生日,或许,是纳西妲失去母亲之后,度过的最温暖、最不再感到孤单的一个生日。因为从此以后,她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口是心非,却会用尽全力守护她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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