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猛的一下回头,身后却看不见任何人。那山突然一转,露出三个人头。容玉不敢看,但还是瞥到一点,个个美的惊心动魄。
那不是活人,容玉的脚步不自觉后退似乎有人在往前赶着他走。
到了一定的距离,容玉忽地一下子看见方才说话的人。
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他头戴斗笠,手里拿着一瓶酒。坐在悬崖边上,似乎守着地方很久了。
“快走!”
老人年纪大,但说起话来不输气血正盛的年轻人。
容玉对着般景象多少是好奇,便退到一旁,眼神低垂看着老人把地面上的画一笔一笔的抹去。
“这么好的画,可惜了!”容玉惋惜
“再好也没用,人各有命!”
容玉尽可能的套住老人的话,希望从中获取一些有用的消息。老人也是坦诚,也都一一答复。偏偏容玉闻到这三个人头的时候,老人缄口不言。
他百无聊赖的画了又抹,抹了又画。他直到片刻,他的手突然在画女子的头发时突然颤了一下子,只好弃笔落泪。
树枝顿在这个位置,容玉仔细看,看出了端倪。老人也在这时应了声。
“这些都是我女儿,她们长的好看,可惜命运不好,我妻子死的早,孩子我拉扯大,本想着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他的声音顿在这里,一滴泪水氤在地下,落在画上。他一时竟手慢脚乱,容玉听到这里大也猜到会发生什么,心里也不自觉的难受起来。
他十七岁之前在贵府里度过,自然没有见过这么多生死离别的事情,如今他这一听,心里难受的不是滋味。自己也算是穷途末路了,更何况去帮别人。
容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对方开口道:“造孽呀!”
容玉之前听说关于这山的来历,若是有个山妖可以理解,偏偏这山妖吮了妙龄女子的鲜血,竟把头颅挂于顶部,莫非是以儆效尤,还是说这山妖脑子有问题。
这一带没有什么人居住,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偶有几个过山采药的人看到这场景也都匆忙的跌下悬崖,粉身碎骨。
老人听了几秒,霎时,山中传来一阵尖叫。
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接着四周鸟儿齐飞。
容玉站起来,纷然看见一缕妖红色的光正慢慢的在地下蠕动,接着那光突然大放。容玉一眼看见那个漏光的洞。看不出有多大,但四周草木林立,很难看出有这个地方在。
老人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头颅, 忽而头颅一转,似有一根线扯着急忽一下立刻无影无踪。
容玉有怪,立刻跑到一旁把洞口的杂草扯去。那些密匝匝的小刺扎在手掌上他一时不知是好,看着疾苦,自己也只好这么做。
一个离家的贵公子,只有这些了。
洞口渐渐的隐现出来,洞口不高,约莫有1米六左右,但四周砖石砌的极为不平整,在加之有点窄根本容不下一个成年人。
容玉像一探究竟,在一旁思忖起。或许是太累的缘故,自己竟有点昏昏欲睡。
突然他被老人粗糙的动作吓醒,老人无论怎么弯曲身子都于这个洞口无缘。
眼见对方想劈山,容玉一下子制止,这山妖于山神同在。山妖本不知自己的天性,一来二去就被人们的祭祀迷了头脑,就隐隐约约的认为自己是山神。
总之这么多的小知识,大都是容玉小时候的那些仆人告诉他的。
洞口幽暗,湿气混着土腥味扑面。老人喘着粗气,指甲缝里塞满泥垢。
“进不去……谁都进不去……”他喃喃道。
容玉盯着那道缝隙。里面太黑了,黑得像能把光吞掉。
突然,洞里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像指甲在刮石壁。
容玉汗毛倒竖,猛地后退半步。老人却突然不说话了,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洞口。
有东西在动。
一抹惨白的影子缓缓探出——是半张人脸。皮肤紧贴着骨头,眼眶里没有眼珠。
容玉屏住呼吸。
那东西完全爬了出来。是个穿着残破嫁衣的女子,脖颈处断得整整齐齐。她歪着头,空眼眶正对着容玉。
“第三个……”老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这是三丫头。”
嫁衣女子抬起手,指向山洞深处。
容玉胃里一阵翻搅。他看见洞里还有更多惨白的手臂在挥舞,像水草般摇曳。
“她们在等人。”老人说,“等一个能进去的人。”
容玉看向自己满是血痕的手。那些小刺扎过的地方,正隐隐发烫。
洞深处传来呜咽。像是风声,又像是女子们在齐声低泣。
容玉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