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妍紧张地屏住呼吸。
“阮总监。”沈皓明的语气冷得能掉下冰渣，“我的未婚妻，在你那里过夜？”
“是呀。”阮酥的语气坦然又无辜，“女孩子之间聊聊心事，不是很正常嘛？沈总你别多想哦。”
她说完，不等沈皓明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了，快吃吧，不然要凉了。”阮酥把手机还给许妍，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许妍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半小时后，许妍的公寓。
沈皓明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得吓人。
许妍站在他面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过来。”沈皓明开口。
许妍迟疑着走过去。
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不准再有下次。”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阴鸷，“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听见没有？”
许妍看着他，第一次没有顺从地点头。
她想起了阮酥那个温暖的拥抱，想起了她那句“有我在”。
沈皓明从她的沉默里读出了抗拒。
怒火在他胸中翻涌，但他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他知道，强硬解决不了问题。
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刺眼的光。
“妍妍，我们结婚吧。”
他在用这种方式，重新宣告自己的主权。
许妍看着那枚戒指，感觉那璀璨的光，扎着她的眼睛。
她想起了姥姥那个皱巴巴的存折，想起了阮酥公寓里那碗热腾腾的乌鸡汤。
一个代表着她沉重的过去。
一个代表着她渴望的温暖。
而眼前这枚戒指，代表着她用无数谎言换来的、看似光鲜的未来。
“好。”
她听见自己说。
声音平静得不像她自己的。
沈皓明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抓过她的手，将那枚冰冷的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金属的冰凉触感从指根蔓延开，锁住了她。
许妍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心里空落落的。
她忽然觉得，这枚昂贵的钻戒，远没有阮酥肩头那片被她泪水濡湿的衣料来得温热。
它很懂价值。
却不懂她的伤口。
沈皓明求婚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传开了。
许妍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同事们送来的小礼物和祝福。
她微笑着一一应对，心里却始终隔着一层雾。
手指上的钻戒时刻提醒着她，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这天下午，沈皓明公司的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位叫方蕾的女士来面试，履历非常优秀，指名想进他的项目组。
沈皓明听到这个名字，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方蕾。
一个几乎已经被他遗忘在大学时代的名字。
“让她进来。”他淡淡地吩咐。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一个穿着干练西装，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走了进来，脸上是意气风发的笑容。
“皓明，好久不见。”方蕾的目光直白而热烈。
“请坐。”沈皓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态度疏离又客气，“我们现在是面试时间，方小姐。”
方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她从容地递上简历，自信地介绍着自己的项目经验和优势。
不可否认，她很优秀。
家境优渥，名校毕业，履历光鲜，站姿笔挺，下巴微扬，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精心培育的优越。
面试结束，方蕾没有马上离开。
“我上周刚回国，听同学说你也在北京，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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