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天幕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窗台上,伽罗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一成不变的蓝天。他背后传来咔咔咔的魔方转动声,正是小心躺在沙发上摆弄着魔方。“难得休息日……”伽罗喃喃自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诶,小心,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小心停下手中的动作,坐了起来,眼神亮晶晶的,“之前我迷路的时候,帮助的那个sugar是谁?”他歪着头,语气里满是好奇。
伽罗顿了一下,指尖摩挲着窗台边缘,半晌才慢吞吞开口:“是我一个……朋友,也就是小黑的主人。她平时挺宅的,有的时候会自豪的自称疯子,因为之前被人恶意伤害过,所以很怕陌生人。”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我想去向她道谢。”小心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像撒娇的小猫,“可以吗?”
伽罗本来想开口拒绝,但一抬头对上小心那双清澈的酒红色眼睛时,心里莫名一软,只能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两人出现在公寓4楼的走廊上。伽罗抬起一只手为小心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另一只手拖着一箱沉甸甸的巧克力,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咚咚咚”,小心又一次抬手敲门,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间撞出清脆回响,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sugar真的住这吗?”小心歪着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目光扫过门牌上402几个略显斑驳的数字。“嗯。”伽罗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她不想见我们,这大周末的,要不咱们回去睡觉吧。”话落,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建议。可小心眉头轻轻皱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小心第四次伸出手再次敲响了门。又是一阵“咚咚咚”的清脆声,这次连回音都显得冷清了许多。伽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巧克力箱边缘,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思索什么。小心察觉到了他微妙的变化,心中浮起一层疑惑。从出发到现在,伽罗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支开他——这一点,他早就注意到了。是担心?还是害怕?又或是……这扇紧闭的门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带着这些杂乱的念头,小心试探性地拧了拧门把手。“咔哒”一声轻响,门竟然没锁。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扑面而来,呛得小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咳咳!”他捂住鼻子,眼中泛起些许水雾。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缝漏进的微光勉强照亮了屋内的狼藉景象:四处都堆积成山的书籍,不知名的仪器,像蜘蛛网一样缠绕的电线,散落的糖果包装……
站在玄关处的小心愣住了,他侧过头看向伽罗。而伽罗早已把手中的箱子扛到肩上,牵起小心的手,敏捷地避开满地障碍物,一步步走到房间深处。“sugar!”伽罗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开,但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他弯下腰,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放下巧克力,随口说道:“看来她不在家,我们回去吃西瓜吧。”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情绪波动。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然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向小心扑过去,伽罗反应敏捷,一把将小心拉到身后,同时抓起一块巧克力甩了出去。“啪”的一声,那黑影稳稳接住了巧克力,然后直接扎进了装满巧克力的箱子,“啊呜啊呜”地啃食起来。
灯光骤然亮起,整个场景变得清晰而荒诞。小心终于看清了那个神秘的“袭击者”——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穿着满是儿童涂鸦的白大褂和黑色连衣裙,金粉渐变的短卷发乱糟糟地耷拉在头上,鼻梁上架着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她正躺在纸箱里,嘴里塞满了巧克力,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吃好,吃好!”
伽罗走上前,撕开一块巧克力的包装递给她,低声说:“慢点吃。”小女孩鼓着腮帮子咽下巧克力,满意的拍拍肚子,然后高高举起双手示意让他拉自己起来。伽罗刚伸出手,就被她用力拍开,她的双眼紧盯着小心,喊道:“要小心心!油优~”
小心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在叫自己,后慢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手臂,把她从纸箱里拉了起来。小女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径直走到一堆书堆成的“凳子”上坐下,双手抱胸一脸不满地抱怨:“小罗子坏,不要咸苦,要红果味的!”
伽罗无奈地掏出纸巾递给她擦嘴,纠正道:“草莓味的卖完了,所以买了新品盐烤开心果味。还有,他叫小心。”小女孩撇嘴摇头,嘴里不停嘀咕:“不行不行不行……”眼看她又要陷入碎碎念模式,伽罗赶紧打断:“停一下,你俩互相认识一下吧。”
小心看着她,依旧是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小心。”而小女孩立刻兴奋地叽里呱啦开始介绍:“Hello hello,我是sugar,也可以叫我疯子,因为大家都觉得我神经兮兮的。哇塞!小心心超级可爱!你知道为什么伽罗叫小罗子吗?因为叫小伽子太难听了,而小罗子跟骡子很像,哈哈!小心就是小心心,多好听!”
小心安静地听她说完,目光柔和了几分。他想起伽罗说过的话,于是轻声提议:“那我能叫你枫糖吗?sugar的意思是糖,加上疯子,就是枫糖了。”
小女孩愣住了,眼眶忽然湿润,她低下头,鼻子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谢谢你,小心心……你真好……”她哽咽着,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第一次有除了伽罗以外的人,愿意理解她,这种感觉,真的又熟悉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