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纪事》——在成为白漓与顾清辞之前。
清晨五点半的表演教室，月光还未完全褪去。
张凌赫推开虚掩的门时，发现江起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不知多久。
少年穿着被汗水浸透的白T恤，正踮脚模仿狐狸踱步，纤瘦的脊背随着呼吸起伏，像初雪覆盖的山脉。
“这么早？”张凌赫将温热的豆浆放在把杆上。镜子里映出江起受惊转身的模样，潮湿的刘海贴在额前，确实像只被脚步声惊动的小兽。
“凌赫哥...”少年下意识用剧本挡住脸，“我在试狐狸的步态...”
晨功从六点正式开始。表演老师要求他们保持对视，在静默中传递情绪。
起初江起总忍不住笑场，直到张凌赫忽然用顾清辞的眼神看他——那种带着探究与怜爱的凝视，让排练场的空气瞬间凝固。
“很好。”老师在笔记本上记录，“张凌赫已经找到书生的魂了。”
当江起试图模仿那种眼神时，张凌赫突然开口：“别学我。想你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少年怔忡片刻，再抬眼时，眸中泛起青丘山涧的雾气。
这样的时刻还有很多。
形体老师设计的狐妖仪态极为苛刻。江起需要连续三小时练习狐耳律动，有次累得靠在把杆上睡着。
醒来发现身上盖着张凌赫的戏服，而那人正对着镜子练习给他梳头的动作——剧本里顾清辞常为白漓绾发。
最难的还是亲密戏份。
排演“狐妖醉酒现原形”那场戏时，江起总是不敢真的往张凌赫身上倒。
直到第五次NG后，张凌赫突然将他拦腰抱起，在少年惊呼中稳稳转了个圈。
“感受到这个力道了吗？”张凌赫的气息拂过他锁骨，“到时候要像这样扑过来。”
江起攀着他肩膀落地，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那抹绯色持续到午休时分，连吃饭时都不敢抬头。
这样的贴心时刻也还有很多。
比如张凌赫总能在江起口渴前拧开矿泉水瓶，比如江起会下意识模仿张凌赫整理袖口的动作。
有次编剧来探班，看着两人在窗前对戏的背影轻声说：“他们好像已经共同生活了几百年。”
这种默契在雨夜达到顶峰。
那晚突然停电，排练场只剩应急灯的微光。江起正在练习狐妖的雨中独舞，雨声敲打玻璃窗像为他的脚步伴奏。
跳到精疲力竭时，他听见黑暗中响起清朗的吟诵：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是《诗经》里关于狐狸的诗句。
张凌赫倚在门边，手机电筒的光映着他含笑的眼。江起忽然福至心灵，接着念出下一句：“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雨声中，两句古诗完成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唱和。
培训的最后一天，江起终于完美展现出白漓的神韵。
当他顶着狐耳道具完成整套动作时，全场安静得能听见梧桐叶飘落的声音。
张凌赫第一个鼓掌。
他走到少年面前，从戏服广袖里变出一支毛笔，轻轻点在江起眉间。
朱砂痣般的红点映着少年晶亮的眼睛，像雪地里落下的第一瓣梅花。
“恭喜，”张凌赫的声音比春风更温柔，“我们白漓殿下。”
江起眨掉睫毛上的汗珠，忽然抓住他衣袖：“顾清辞，明天见。”
窗外，桃花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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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兔和毛绒熊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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