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里偶尔有个小插曲,就如白开水里的增味剂,但夜夜插曲,是平淡日子中的诡异,白开水的投毒剂。
一连三天,每晚合上眼再睁眼都是白茫茫天地间夹杂着一个松间照。而后上演我逃他追,我插翅难飞的剧情。
也难为他一连三天在我耳边喋喋不休,不知疲倦,唾沫横飞地讲个不停。这要是开个补习班,想不及格都难?
五灵,为“神灵,生灵,人灵,亡灵、地灵”分别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相互制衡,各司其职,隐世后,护世人……
神灵,知天问,晓地理,占天命,卜世运;
生灵,明草木,精医术,见疾苦,救人世;
地灵,通地府,历鬼神,明匠心,制工器;
亡灵,现乱世,重戾气、高灵力、祸世间。
我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看来去精神科溜达的计划应该提上日程了,不然这白天贴着个个“冷板凳”,晚上面对个“热屁股”,搁谁,谁受得了?小爷现在还能在这兢兢业业的当个牛马,那是小爷有个强大的心灵!
“嚯!新发型挺帅!菁姐从楼梯上下来:“你俩还不下班?”
我俩?我机械扭头,正对上江水寒的眼睛,脱口而出:“你也被汉公下咒了?”
他的眼神瞬间复杂无比,轻微皱了皱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我自知说话不过脑子,讪讪回头,哈哈干笑了两声。
“我最近没什么事,把这点工作干完就走。”
菁姐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我。
“我没准头,啥时候忙完啥时候走”切,小爷逃不掉,还躲不过吗?老子今晚不睡了!
“行吧,别仗着年轻可劲霍霍身体,早点回去!”
“好勒,姐!”目送菁姐走到门口,而后突然回头。
“对了小白,明天给你放个假?”
“明天放假?害,不用,咋过不是过。”我得过且过。”
“你啊,真是大了管不了了”菁姐摇了摇头:“别留太晚,你俩想当水果,我这儿可不是压榨机。”
时光悄逝,窗外灯火渐明。我抬手伸了伸懒腰,总算完成了。
余光中,那个说还剩一点工作的人,仍端坐在电脑边。
“你不是说还剩一点。”
他头也没抬:“和总量相比是剩一点。”
“不是吧,菁姐什么时候这么不仁义了,竟然给你一个新人这么多工作量!”我惊讶地凑到江水寒电脑前,发现屏幕上全是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菁姐开始接其他工作了?”
辟里啪拉的打字声骤停,眼前画面跳转倒桌面:“我说是这儿的工作了吗?”
“好啊你!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明天就去找菁姐!“
“随你”他起身欲走。
“算了,看你帮了我忙的份上,我放你一马。”我假装不动声色地拦住他的去路:“怎么样?你看都这么晚了,赏脸吃个饭?”
“没……”
“诶?你刚自己说的最近没什么事。怎么这会又有事了?”我抱臂于胸前,心里得意得看着他,看你接下来什么反应 !
果然,江水寒瞟了我一眼后,开口道:“带路吧”看到他吃瘪,我心里更加春风得意,随后萌生了一个“好”点子。
没多久,我俩便站在一家酒吧门口。江水寒皱着眉冷冷地看着我。他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真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看着他的反应,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我算是懂了梦里那位白衣少年,不现在应该叫松问照 为什么要有意无意的招惹那抹药了,实在是大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我笑嘻嘻地直视着江水寒,刚想要把手搭上他的盾膀,随后急忙刹车,转而理了一下头发:“干嘛呀!这个眼神?无酒不朋友,酒后言知己嘛”我用手扶住下巴,假紧思考:“嘶~,你不会没喝过酒吧?”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你首先担心的不应该是你能不能进吗?”
我闻言笑容一僵,而后笑容更甚。真不巧,别的地方还真进不去,可挡不住咱菁姐朋友圈广啊“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跟着我进去就成。”
我领着江水寒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以前常坐的地方。
“哟!小白,带朋友来玩啊?”调酒小哥向我打了个招呼。
我嗯了一声:“你们老板呢?”
“真不巧,云姐今天一天都没来。你要有什么事的话,等我见到她时,转告她一声。”
“也没什么事,我俩玩会就走。”
扭头看向江水寒,灯红酒绿中,这人依然正襟危坐。 那副面瘫脸上没看到我所期待的紧张失措,着实有点扫兴。不过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场。
“要唱点什么?”
“你经常来这儿?”
“啊?”突然来这么一句,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说实话,我并不常来,不过菁姐喜欢在这里搞聚餐,美名其内“熟人规矩少,场地随意跑,有事能照料”这一来二往的怎么不算是半个常客
“那当然了,我可是这的常客!你要不说喝什么,我就给你点了。”
江水寒看了我一眼后,没再说话,转头去看酒单。我就静静地等他回答。
真是人老不中熬,这才刚坐下没多久我竟有些犯困。不禁打了个哈欠:“好了没啊?”
“你不是说给我点?”
纳尼?我头顶升起一串问号:“真让我点啊!那你别还看那么久酒单?”
“有规定不能看?”
我一下子噎住。行,正合我意。我挑了几个颜值高,味道好,度数高的酒中杀手给他。
“我们俩怎么不一样?”
“诶~,我这度数高,你这度数低,怎么能一样?”
我看着他拿起一杯抿了一口。你说,面瘫脸喝醉是什么样的?红红的面瘫脸。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害!能与你共饮,我开心啊!”我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摩挲着酒杯边缘。
他不再说话,我盘算内心的小九没空说话。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后,酒杯上的动作渐缓耳边声音逐渐听不真切。
“你困了,我们走吧。”江水寒的声音像是泡在水中 。
我连忙摆了摆手,开什么国际玩笑,好戏才进行到一半,怎么能轻易离开?
“不不不,我只是看着”脑子清醒得很!我一会还能去舞池里蹦哒两圈。”说罢,我又打了个哈欠。
这哈欠连篇的,怎么回事?胳膊有些酸,我顺势扒在桌子上,想象着面瘫脸明天看到自己醉酒模样。轻轻勾了下嘴角,小样儿,还拿捏不了你?
看着面瘫脸手上还剩大半杯的酒,我不禁“啧”了一声,这人怎么喝酒都这么斯文?真没劲……
再睁开眼时,那还有什么花花世界迷人眼?我瞪着眼前的松间照,这人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套桌椅,正悠闲的喝着茶。
我刚不是在喝酒?
看见我后,他起身正了正衣襟“走吧。”
“去哪?”我没好气道。
“今天不散步了?”他挑了一下眉。
散步?敢情我逃了三晚上,在人眼里是散了三天步?!我深吸一口气。这他娘的到底是不是梦!
我拉开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按常理来说,在梦里发现自己做梦后,下一秒不就该醒了吗?
我看向对面的松间照:“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松间照把玩扇子的手一顿:“是做梦。”我闻言眉头一松。而后又迅速皱起。接着又听他开口:“但不是普通的梦。”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与他面面相对。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心用梦炉给你塑的梦。”
一股热血冲入大脑,我一拍桌子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面上,朝着松间照怒吼:“我他娘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快把我放出去!”
“诶诶诶。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我只负责将你拉进来,至于什么时候出去,那要看你什么时候醒了。
“那以前的弹珠声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什么弹珠声?”他疑惑地看着我,一脸无辜。
“你不知道?”我更加疑惑。
他点了点头。
我重新坐下,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向他阐述了一遍。他一只手慢悠悠地转着扇子,另一只手抚着额头,若有所思道:“应该是梦炉作用过程中,产生了时空折叠。”
“什么折叠?”我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还扯上四维了?
“通俗一点就是同一地点的不同时间段重叠在了一起,所以你当时听见的应该是过去或未来时间段里所发生的事。”
“那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只听见了我一个人的声音?”
他嘶了一声:“可能是灵流不稳?哎呀!别管那么多了,那梦炉是上古神器,还不能让人家有点脾气了?”
“嘿?你求我办事,问你点东西,你还不耐烦了?”
“你这不也没答应吗?”
“我……我总得问清楚吧。要不然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呢!”
“行行行,你问你问。”
“既然有五灵,那为什么不找其他四灵,而偏偏找我?”
“人灵是五灵之本。按命格来看,你是当代人灵,只有你能将五灵再次联系起来。”
“所以人灵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可以这样理解,在一场打斗中,人灵的存在可削弱对方的锐气,使五灵之间灵流更加契合。但同时承受风险也最大,一旦抑制失败,人灵受反噬最大。轻则重伤,重则陨命。”
“为什么最近我才开始做这些奇怪的梦?”
“不欺负未成年人。”
“我还没成年!”
“你生日几月几日?”
“8月7日”
“今天几月几日?”
“8月6号”
“如果我没算错了话,现在应该已经过零点了。”
“你算计我?”我有些震惊,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你的人生早已被人铺排好了一样。
“我要说凑巧你信吗?”松问照将我按回座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说不出活。我俩各自沉默着,松间照闭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也闭上眼睛,消化刚刚灌入脑的内容。
几声鸟叫声传来,我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松间照的话在我脑子里盘旋,好奇心疯了似地蔓延。我能感觉到这背后还藏着许多东西。
好奇心害死猫。可老子他娘又不是猫。
我从床上弹起,正对上江水寒的眼睛。昨晚的事一下通进脑中,环顾四周是我没来过的地方……脸瞬间燃烧,爆红。
江水寒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份早点,率先打破沉默“要吃早饭吗?”
我点了点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所以我昨晚在酒吧睡着了?”我啃着烧麦问。
江水寒看了眼刚刚的房间“难道不明显吗?”
“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也想知道你是如何在那种环境下睡得这么死的。”
我讪讪一笑,大概猜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果真是一场好戏啊!
我低下头,没有勇气再看江水寒的眼睛。
“诶对了,那个一会儿我就不去店里了,你帮我和菁姐打声招呼。”
江水寒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最终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和江水寒告别后,我直接打车来到了阿云山。
站到云阿寺面前已将近正午,我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直感慨这比去黎光的排练室还要艰难跋涉。
这寺庙不大,偶尔有零星几人前来烧香拜佛。我祷完愿后,正思考着怎么去找阿云老丈有一小僧拦住了我:“敢问施主名讳?”
“李柏,木子李,木白柏。”我有些懵,但仍老实的回答。
“生辰”
“八月七日”
“年岁几许?”
“刚满十八。”我更加不理解,现在寺庙开始流行盘问有缘人了?
“八七命盘,有柏十八。”那小僧喃喃道“正是了,请施主跟我来,阿云师傅在等着您。”
阿云师傅?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就这么找到了?
我跟着这小僧来到九转八弯来到一所院子前“我只能送施主至此,剩下的路请施主独自前行。”
我轻轻踏入这一方小院,庭院幽谧而小巧。右侧,一棵粗壮高大的银杏树拔地而起,枝繁叶茂,仿佛一把巨伞撑开在天地之间。微风轻轻拂过树梢,银杏叶沙沙作响,那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反倒愈发衬出周遭的寂静来。
屋子正门大敞,似是在欢迎谁的到来。有衣披袈裟的老僧一动不动的跪坐在蒲团上,与周围融为一体。
我不自觉放轻脚步,刚迈入屋内,那从时间深处流淌出的古朴气息,瞬间将我包裹,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个苍老的声音落入耳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