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峰城的第三日，沈砚之与林婉儿循着地图，朝着传闻中的“灵墟秘境”前行。沿途山道蜿蜒，秋风吹过枫树林，卷起漫天红枫，倒像是为这趟旅程铺了层暖色的毯。
林婉儿坐在马背上，手指轻轻拂过鬓边的碎发，转头看向身侧的沈砚之：“等找到秘境里的淬灵草，你的精神力说不定能突破60点，到时候寻常武道宗师，该不是你的对手了。”她说话时眼底带着笑，映着夕阳，亮得像盛了星光。
沈砚之勒住缰绳，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披风：“秘境凶险，若真遇到危险，你别管我，先往东侧的密道走——我已经在你腰间的香囊里放了引路符。”
“又说胡话。”林婉儿轻轻拍开他的手，刚要再说些什么，头顶的枫树枝突然“咔嚓”断裂！一道黑影如鹰隼般俯冲而下，掌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气，直取沈砚之的后心！
“小心！”林婉儿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从马背上跃起，将沈砚之推开。那道掌风擦着沈砚之的肩头掠过，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林婉儿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从林婉儿嘴角喷出，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襟。她像片断线的风筝，重重撞在枫树上，缓缓滑落。
“婉儿！”沈砚之目眦欲裂，抽出短剑就朝黑影冲去。可那黑影速度极快，避开短剑的同时，又一掌拍向倒地的林婉儿，似要赶尽杀绝！
“你是谁？！”沈砚之嘶吼着，将58点精神力尽数爆发，化作无形的屏障挡在林婉儿身前。可那黑影的掌力竟穿透了精神屏障，只余三成力道，却还是让林婉儿再度喷出一口血。
黑影终于停下动作，站在十米外的巨石上。他穿着玄色长袍，脸上覆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黑煞盟的债，总得有人还。沈砚之，她是替你死的。”
沈砚之顾不上追问，跌跌撞撞地跑到林婉儿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林婉儿的气息已经微弱，手指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袖，声音轻得像羽毛：“砚之……别追……他太强了……”
“我不追，我带你去找大夫，我们去找最好的药……”沈砚之的声音发颤，伸手去探她的脉搏，却只摸到一丝微弱的跳动，“婉儿，你撑住，淬灵草很快就找到了，我们还说要一起走长生武途的……”
林婉儿缓缓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是当初沈砚之给她的护身玉佩，此刻已经布满裂纹。她将玉佩塞进沈砚之手里，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这块玉……能护你……我……不能陪你了……”
话音未落，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头轻轻靠在沈砚之的肩头，再没了气息。
“婉儿？婉儿！”沈砚之抱着她冰冷的身体，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回应。秋风卷起地上的红枫，落在林婉儿的脸上，像是为她盖上了最后的纱。
巨石上的银面人看着这一幕，眼底没有丝毫波澜，转身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山林深处。沈砚之抱着林婉儿，跪在满地红枫中，手中的玉佩“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他曾以为毁掉血煞阵，就能护她周全；曾以为携手同行，就能共赴长生。可此刻他才明白，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有的计划与承诺，都脆弱得像一触即碎的琉璃。
沈砚之缓缓站起身，将林婉儿的身体轻轻放在枫树下，用红枫盖住她的衣襟。他捡起地上的短剑，剑身映出他通红的眼睛，眼底再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不甘。
“我会找到他，替你报仇。”他对着枫树下的身影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我了结了这桩血债，便来陪你。”
说完，他朝着银面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残阳下拉得很长，孤独得像一柄即将饮血的剑。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